她嬌笑著,眼中的輕蔑逐漸壓過笑意。

葉瑾有些難堪的挪開視線,“寡人並非興師問罪,而是擔憂你的處境,如若武侯不支持出兵,那宋王之怒就隻能用你的命平息。你,可是寡人的胞妹啊!”

葉秋聽著葉瑾冠冕堂皇的漂亮話,忽地什麼也不想說,這些彎彎繞繞繞多了,總會讓人感到厭煩。

半晌她才出聲,挑破葉瑾的真實目的。

“宋國自宋王上位以來,國庫日漸空虛,百姓民不聊生,反心四起。能幹的將領不少,但多用於平定內亂。此次宋國若出兵,領兵之人無外乎是已至耄耋的楊公,楊士齊。以他的本事,能讓蘇梁頭疼,卻不足以殺死蘇梁。”

“王兄。”

葉秋定定的望著葉瑾,如地獄裏爬出的魅魔,誘惑道:“王兄與其將殺死蘇梁的期望壓在楊士齊身上,不如趁此機會將葉國這池水弄得更亂。”

“畢竟,王兄已經讓王宮篩子似的,任由各方探子進入。如今隻要稍稍露出點破綻,他們定然瘋了似得幫王兄,置蘇梁於死地?”

說著,有些口幹的葉秋抿了口茶,清冽甘甜,比之王宮的更勝一籌。

她眸光一閃,頓了頓,接著說:“昨日妾去武侯府,除了武侯,還見到了蠻國小公主拓跋延芳,她化名方岩,以食客的身份留在武侯府。”

“大王今日出宮,除了敲打妾,更多的,是去武侯府試探蘇梁的態度吧!妾鬥膽猜一猜,武侯心懷不軌,欲將蠻國公主引薦給王兄,任自己在外抵禦宋國進犯之時,蠻人在國內興風作浪!”

說完,葉秋最後一個字音落地,葉瑾驚疑不定的望著她。

“你何時如此洞悉時事,分析得如此精確了?”

葉秋充滿野心的笑道:“我為何不能如此洞悉時事,就如女人為何不能做一國之主?”

“王兄,你的王位是用我的身體換來的。若沒有我的委曲求全,你能扳倒王叔?細算下來,我不比你更有資格坐在這上麵?”

霎時間,葉瑾背脊發涼,喉中似有硬物堵著,讓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好在下一秒,葉秋臉上的野心被落寞取代。

“可女人啊,就是不能做一國之君。那妾隻能讓自己活得好一點,不像物件兒似的,送給這個又拋給那個。”

“所以……大王,你一定要坐穩這王位,隻要你堅韌不倒,就沒有人敢輕慢妾!”

說完,葉秋起身離去,獨留葉瑾一個人在這空蕩安靜的大廳。

他複雜的凝望著葉秋離去的身影,早就被他拋到九霄雲外的愧疚再次回來。

半晌,如同一尊雕塑盤坐在主位的葉瑾回過神來,仔細咀嚼葉秋說過的話。

是啊,讓葉國這池水再亂些吧!

亂得三國之人都參與進來。

畢竟,宋王那個老家夥,已經因為後繼無人瘋了。

這池水越渾,他想做的那些見不得光的事,做起來就越方便。

那些心懷不軌的人,也越容易浮出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