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玲玲給走道裏吸塵聲音吵醒,半夢半醒中叫,“阿姨,我睡覺呢。”
話出口人才清醒過來,又不是在家,她失笑,爬出被窩打量房間。依稀記得昨晚被叫醒後她給人拽著走過段路。那人嫌慢,幹脆背她上樓把她丟在床上,隱約中有人說,“果然沉得像豬。”
昨天在飯店唱的歌,大概見她睡著了他們就替她安排的房間休息吧?
她猜測。
窗簾拉著,房裏黑沉沉,不知什麼時間。包放在床頭櫃上,她拿過來翻出手機,9:37,今天徹底遲到,幸好院裏不用打卡。她先發個短信,請同事代為請假半天。手機上無數未接電話,均是鬱乎文的,她發短信報安。
頭沉得抬不起來,掙紮著洗完澡,她披件浴袍又爬上chuang補眠。
手機響起,是鬱乎文,“醒了沒?”
她哼,“沒,頭痛,還得睡。”
他教訓她,“沒酒量別喝那麼多,聽幾句好話,你就酒到杯幹?虧我還給你擋著,一個女孩子醉成爛泥好看嗎?”
她理虧地笑,“昨天你幫我訂的房?”
“不是,昨天我怎麼都找不到你,後來葉盛陽過來說你喝醉,他把你送到客房了。”
“噢。”想到昨晚的醜態給他看了個全,玲玲默。
鬱乎文詭笑,“他果然是個帥哥,你沒趁醉吃人家豆腐吧?”
“滾。”玲玲喝道,掛了電話。
困,卻沒有睡意,胃裏似乎堵著什麼,惡心的感覺還在。她想到昨天吐了不止一次,汗顏,估計葉盛陽得惡心到也想吐。
她慢吞吞地起床,拉開窗簾,外麵飄著細雨,花樹被雨水衝洗得碧綠可喜。拉開半邊窗,清新的空氣湧進來,她清醒了點,給葉盛陽發短信道謝。
如果一件事讓你難堪,不如早點做,以免難堪得更久。
蕭玲玲集目前二十六年人生經曆的總結。
一會有短信進來,“我的榮幸。”
朱明得知後和鬱乎文相同問題,有沒有借酒裝瘋滅了送上門來的帥哥?
她翻翻白眼,結交的都是什麼人哪!
朱明笑得前仰後翻。
她也笑,然而有奇異的感覺,像種子已經埋下,經了昨晚的雨正在發芽,藤蔓正鑽出大地。
無以名之。
我怎麼了?她問自己。
過幾天會好吧。她歎氣。
師父何應時把她叫進辦公室。
“什麼時候認識了葉盛陽?”他問。
玲玲不解他的意思,眨眨眼措詞。
他把筆記本屏幕轉向她,上麵是打開的aUTOcaD圖,“業主都問,蕭工是不是和華陽交情很好,使勁推薦他家設備?”
她明白了,臉飛紅起來。設計院作為第三方,提供設備清單時可以建議供應商。她知道經常有人從中取得灰色收入,不過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落到這種嫌疑中。
何應時把她的反應看在眼裏,輕描淡寫地說,“說起來葉盛陽算業內翹楚,他大學時導師還是我同學呢,可惜私生活不算檢點。按你個性,他不算好對象,犯不著攪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