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落石出。
阿寶蜷在被窩裏,任淚水汩汩而出。
她聽見榮清茹自言自語,“呀,二點了,要睡了。”
水的聲音,電視機關了,燈關了,一切被黑暗籠罩。沒多久,房裏響起母親的鼾聲。
恨?不能回頭的事,恨亦無益。她酸楚地想,也許真是命不好。
開玩笑,沒努力就怪命?當年,她這麼說,盛陽取笑她。
這三十年中,要數快樂的日子,無非大學的兩年。
盛陽在外麵租了房子。她第一次去是晚上,他不開燈,牽著她慢慢摸進去,磕磕碰碰走了會,他要她閉上眼站在原地不要動。
她聽到他摸索的聲音。
“不許睜眼。”他霸道地說,像頑皮的孩子。
她答應。
“不行,我要綁住你的眼。”他不放心,用絲巾綁住她的眼。
她好氣兼好笑,捉迷藏嗎?
他拉著她走進臥室。
陣陣花香,唉,不知買了多少玫瑰,浪費錢。
有杯子湊近她的嘴,“喝一口,香檳。”
她的唇觸到杯緣,一點涼意。
他笑,“這麼貴的酒,可不能灑了。”
杯子拿走了,取代的是他的唇,溫暖,甜美的酒流入口中。
一口既罷,她搖頭,不想喝。
“乖,今天我喬遷新居,我最大。”他柔聲哄道。
喝了多少?
不要。她害怕。
“我已經二十,過一年你也滿二十了,是不是?”
是。
“我是不是已經成年,可以結婚了?”
好像是吧。
“你親也給我親過,摸也摸過了,不嫁給我嫁給誰?”
好像不一定吧。
他吻她,撒嬌地說,你想嫁別人?
不是嗬。
既然是遲早的事,你為什麼不肯呢?
不好。
我愛你,你愛我嗎?
愛。
你為什麼不肯呢?
好吧好吧。
她給繞得頭暈,哦,她向來說不過他。
她能感覺他的試探,他的放肆。
唉。
痛楚與羞怯,她無聲地流淚,就這樣了嗎?
當一切過去,他才解開絲巾,兩支紅燭燭光搖曳,一天一地的紅玫瑰。
“喜歡嗎?”他問。
其實不喜歡,她怕,但她點點頭。他很快睡著,她一絲睡意都沒有,又擔心翻身會吵醒他,隻好靜靜地躺著。她借燭光看他,睡著的他,眉開眼舒,少了份咄咄逼人,多了點柔美恬靜。她想起希臘神話太陽神阿波羅的故事,嚇得閉上了眼,不,不能在燭光下看自己的男人。
自己的男人?!
噯。
羞羞羞!
D大的人都知道,第一校草葉盛陽有件老頭汗衫,上麵用彩色顏料龍飛鳳舞寫著:小葉愛寶寶。
招搖過市。
那樣甜蜜的歲月,連雨陽都有些詫異,“哥,沒想到你還能做早飯洗衣服收拾房間?”他看著她笑,“聽說怕老婆的男人會發達,所以我要寵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