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情想來想去,想到了一個人,你道是誰,正是那賈璉之妻,迎春與寶玉的嫂子,丫頭們口中的璉二奶奶王熙鳳。慧情想自己來操持這麼一個大家子是肯定不行了,要想扭轉乾坤,恐怕還得要個幫手,從王熙鳳身上入手。隻是如何做,還要從長計議。
這裏慧情與寶玉說了幾句,寶玉見慧情乏了也不再叨嘮,叫了司棋等人進來,自己離去。臨走還說要改明兒要和黛玉一起過來,慧情點頭,讓幾個婆子將他送了出去,這以後無話,一直到近晚時分,迎春之父賈赦才來看望了慧情。
慧情喜好紅樓,格外想將書中所有人物見上一遍,唯獨紅樓書中最討厭賈赦,如今才聽說他要來,真是不見不痛快,見了更不痛快。偏偏因他是迎春之父,榮國府大老爺,沒有個親爹見女兒女兒不讓見還趕走的道理,隻好幹躺著等他來瞧。這賈赦來的時候陣勢也挺大,門外一聲大老爺來了,門簾就掀開,急巴巴地聽見有人道:“迎春,我的心肝肉啊。”
這話聽得慧情頓時沒笑噴出來。
心肝肉?病了這麼多天不見人,早上醒來還聽說和小老婆夜裏玩到三更,想來若不是被罵了狗血噴頭,恐怕也是不來的。而且慧情記得,老太太說了傍晚還要來瞧自己,這賈赦此時來,這麼巧,莫不是就是想讓老太太瞧見自己來好掩人口舌?
正想著,那裏一個須有寸長,身著富貴的男子從門外擠了進來。慧情仔細打量,卻見他的相貌和自己所想卻有很大差別。
怎樣差別?
正是在現世受到臉譜化的電影電視劇影響,慧情總以為反派或者壞人均是一副要麼賊眉鼠臉,要麼羊眼白目,吊喪眉毛的模樣,想著或許賈赦也好不到哪裏去,孰料這賈赦進門來,慧情一看,卻覺得並非如此。
賈赦看著年紀摸約五六十,保養的卻還是相當好的,模樣竟然說得上端方。身體雖有發福,形容卻很不錯,唯獨那雙眼睛周圍的黑暈出賣了他貪欲好色的本性。麵色有些發虛,一看就是縱欲過度。不過通體可以瞧見他作為大老爺的底子。果真是富貴養人,即便是這麼一個荒誕無恥之徒,隻要有了錢也可披一層皮來混淆他人視線。
這賈赦也不曉得慧情心裏的這麼一番思量,隻是幾步路上來到了慧情房間。慧情也知道古時候的規矩,又要下床來拜,那賈赦看了一如賈母,隻是道:“不用行禮了,好好躺著。”慧情於是便也不再動作。
那賈赦進屋來,本來打算說些寒暄的客套話,隻是不曉得為何,他忽而盯著慧情失神。慧情見賈赦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心裏奇怪起來。誰知賈赦盯她半晌忽而露出一副喜悅的模樣,指著慧情連聲道:“越來越和你娘像了,越來越和秋娘像了!”
這通話把慧情給說懵了。她在腦海裏搜了一通,不記得紅樓夢中說過迎春的娘是個誰模樣是什麼,隻知道迎春的娘是賈赦的一個跟前人,也就是丫鬟,和趙姨娘差不多的身份。至於名字什麼她一律不曉得,過往曾經就更不通了。好在賈赦並沒有說其他,隻是欣喜非凡地道:“過往我說你和你娘不像,你也果真不像。如今忽而像起來,尤其這眼睛像,好好好。”
慧情聽了,愈發不知道他葫蘆裏賣什麼藥,偏偏那賈赦說到這裏,又一拍腿哀歎起來:“若有你娘在,我也不至到此。跟前那麼多人,膝下幾個兒女,沒有一個及得過她一分,對我又是極好的,若是她在,不至於此。”說完連連哀歎。
這番話說得越發有玄機,讓慧情聽不明白。到底這迎春叫做“秋娘”的娘是什麼樣的人,賈赦和她娘什麼個程度,她忽而都想知道了。更有甚者,想起當初看書,邢夫人說過雖然迎春探春都是庶出,兩人的母親都是老爺們跟前端茶倒水的丫鬟,可是迎春的娘比趙姨娘強上十倍的事情,慧情愈發陷入了遐想。
而正在此時,忽而有人傳話來說老太太派人來了,究竟如何,請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