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慧情見手中白玉便曉得遇見羅公子之事並非是自己的夢,才高興之時,忽而便有人聲傳來。慧情想想這事情蹊蹺,再者好好的女孩兒身上多一塊男人的白玉也不像話,便忙忙地將那塊玉佩小心收進袖子裏去。
才收好玉,卻隻見外麵丫鬟打起簾子,進門的卻是一青年公子,人才進屋,丫鬟便衝著慧情笑道:“姑娘,寶二爺來了。”
寶二爺,那就是賈寶玉了。慧情不禁仔細打量起他來。
賈寶玉是迎春之弟,賈家嫡孫一類,在全府裏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慧情曾細細研究裏頭的人物,書中對人物的描寫,一個個神采非凡,引人遐思,惹得慧情格外仰慕,總想著要是能見上一番就好。如今有機會,怎麼能不仔細看?
隻見那來了的青年公子,看裝扮:齊眉勒著抹額,一頭好濃黑頭發,周圍短發結了小辮用紅絲結束攢到胎發,頭後一根大辮,從發頂到發梢裝飾著四顆白色大珠,後墜一個金色的八寶墜腳,身著二色金紅衣,下穿綠色撒花綾褲腿,從頭到腳整整齊齊,富貴非凡。看相貌:玉樹臨風,珠圓玉潤,唇若施脂,鼻若懸膽,鬢黑眉濃,轉盼多情,正是一等一的相貌。
一個人,從頭到腳都是地地道道的大家公子風範,模樣難得,氣度更難得。慧情注意到,他行走的步伐與現代的同齡人要穩重,坐和站都規規矩矩,不像個孩子,倒已經有大人的模樣了。因而她心中歎道,古人就是古人,貴公子就是貴公子,真是外人模仿不來。
而那裏那賈寶玉還不曉得慧情穿成他迎春姐姐這一段故事,見她盯著自己直盯盯地瞧,便笑道:“二姐姐怎麼了,光盯著我瞧做什麼?已經不認識我了?”
那慧情聽見了,忙忙地收了目光,鎮定般笑道:“也不是不認得了。隻是屋子裏好亮的光,一下沒有看明白是誰。”
寶玉聽了,瞧了眼窗子,道:“是了,姐姐好久不曾出去了。”
慧情聽了笑道:“我隻是說,誰家的公子,神仙下凡似的,沒有事情也穿這麼一身來見我。”
寶玉低頭看了自己的衣服,便笑了:“才剛從外頭出來,聽聞姐姐病好了,我高興地衣服也沒來得及換便朝著姐姐這裏來了。”
說完他坐下,拉著慧情的手纏著道:“可見這一片疼惜姐姐的苦心。可誰想人還一副不領情的模樣。”
慧情聽他說話好玩,隨即便笑了出來:“你說話真有趣。”
寶玉便對她擠眼睛:“我說話向來有趣,姐姐第一天才知道?要是姐姐喜歡我們便多說說話,我反正也閑著。”
慧情便笑等他耍寶。可誰想他卻突然不說話了,打量慧情一陣,半晌才神秘地道:“奇了。”
慧情不解:“奇了?什麼奇了?”
寶玉便偷笑道:“二姐姐病裏可遇見什麼沒有?”
慧情素來曉得他性格乖僻,這番話雖然沒有來由,卻也必然是有緣故的,於是道:“遇見什麼了?”
那寶玉拿眼瞧著慧情笑道:“不知為何,今日見姐姐,比往日好看了許多。”
慧情聽見,笑道:“真的?那我要阿彌陀佛了。隻是你嘴怎麼這麼甜?我這個弟弟,成天抬頭不見低頭見,往日不見說我好,今日卻來賣乖。怕是要糖吃了?隻是我可沒有。”
說得寶玉道:“姐姐說笑話。你從來不缺那個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