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巧姐有了安穩的歸宿,鳳姐就把一切都交給了賈鏈,想自己落個輕閑,過些平靜的日子。可是,鳳姐想錯了。賈赦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鳳姐沒生兒子,要賈鏈再娶二房老婆。鳳姐要求賈鏈把平兒過了明路,算是二房妻子,賈鏈答應了扶平兒做了二房。沒過多久,賈赦又把自己身邊一個叫媚兒的丫頭送給了賈鏈。賈鏈本是個喜新厭舊之人,又加上這個媚兒是個不省心的人,仗著自己是他們父子共用的女人,有著特殊地位,處處與鳳姐作對。虧平兒懷了身孕,賈鏈要看重她一些。平兒才敢時常勸說賈鏈,使鳳姐稍微好過一點。
鳳姐在家裏完全失了勢,她整天待在屋裏很少出門,王夫人再也得不到鳳姐經濟上的支助,她想想腸子都快要悔青了。
寶釵為了母親和小侄兒,白天悶聲不響地不停做活,晚上繡花要到深更半夜。
自從賈政回來以後,寶玉越來越沉默,若沒人問他話,他一天都不說一句,若有人問他什麼,他隻是看看,能不說就不說,他的神情越來越冷漠,意思似乎也越來越糊塗。
夜深人靜時,寶釵坐在燈下做著針線,想起林黛玉心裏就象貓抓的難受。那林黛玉雖是個小孤女,可日子一直過得很滋潤。她出身清貴,入住賈府,老太太若眼珠一般珍之愛之。雖則婆婆與母親想方設法算計她,卻被她一一逃脫。大難來臨之時,她又早早脫身,沒受到一絲一毫的牽連。想自己費盡心機,不惜采用謀害人命的手段,爭得來這個寶二奶奶位子。唉!真是滿腹牢騷言,一把辛酸淚。都雲女兒癡,誰解其中味?
賈政對寶玉是看在眼裏,痛在心裏。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賈政喊寶玉陪自己出去散步,一直快到天黑,父子倆才回家。
這次散步回來,寶玉的態度變了很多。他開始關心寶釵的勞累。家裏有些小活也幹了。對於寶玉小倆口子,王夫人心裏很滿意。想到李紈母子,真是讓她恨得牙癢癢,這個李紈真不是東西,自從離開牢獄,一直帶著蘭兒傍在娘家住著,從不來看看這個婆婆,更不要說孝敬自己東西了。隻是在賈政回來後,她才帶著賈蘭來看過兩回。要不是賈蘭離不開她,真想休了她,讓她有多遠滾多遠。
日子艱辛,王夫人仍舊是手持佛珠轉著,啥事也不幹。這天,她獨坐在院裏樹底下,心裏在暗恨李紈時,薛姨媽抱著小孩走過來道:“姐姐,這端午節快要到了,想那往年的端午節是何等的熱鬧,可今年這端午節……”她說到這裏,嗓子有點阻塞,說不下去。王夫人手串佛珠,不過這串佛珠也不能比往年手裏的那串相比了。
薛姨媽看她半閉著眼睛,手裏的佛珠轉的很快,忍不住道:“現在我們這些人,誰也比不上林姑娘了,也不知道她現在住在哪裏?”
“不要再提那個忘恩負義的狐媚子。就是喂條狗,見到主人還知道搖搖尾巴,養了那狐媚子這麼些年,大難來臨,她自己倒先跑掉了。看我們落了難,就看也不來看一眼,真是連狗都不如。”
坐在門口做針線的趙姨娘,斜看一眼王夫人道:“要不是林姑娘,我們可能連這個冬天都熬不過來,現在住著人家買的房子,花著人家給的銀子,還惡毒地罵著人家。嘿嘿,這世上啊,真是什麼樣的人都有。”
屋子裏的賈環接口說道:“好人不怕罵,越罵活得越旺。林姐姐現住可享福了,她在過去公主住的園子裏呢。”
趙姨娘忙問:“她住在公主園子裏?那公主園子是在哪裏?”
賈環道:“我隻是聽一個朋友說的。”
趙姨娘緊問道:“你那個朋友是做什麼的?他怎麼會知道林姑娘住哪裏呢?”
賈環得意地說道:“我這個朋友原是皇宮的侍衛,現在他駐守在西山。他說是保衛著西山公主園裏住的姑娘,聽說那個姑娘長的比仙女還要好看。你說除了林姐姐,還有誰能比仙女還要好看?”
趙姨娘聽了,也念了一聲佛道:“是的,你林姐姐是大福大貴的人,自有神靈護著,任何妖魔鬼怪都傷不了她。公主園裏住的姑娘,一定是她。”
王夫人猛地睜開眼睛,精光一閃大聲喝道:“環兒,你有勁沒處使,就去把水缸裏的水挑滿。”
王夫人氣衝衝地轉身回到屋裏,薛姨媽也跟在她的身後回到屋裏,勸道:“姐姐,不要跟她們生氣,不值得。”
王夫人坐在床沿上,瞪著眼看著薛姨媽道:“環兒那個下流坯子說林丫頭住在什麼公主園裏,你說可會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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