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禍就福(2 / 3)

我回到瀟湘館要王嬤嬤快去通知老爺爺一聲,要他派兩輛車等在。又吩咐雪雁紫鵑把貴重東西打包,盡量做到不要顯眼。

我走到後院要犬朋犬友準備一下,晚上把這四條藏犬拉到林園去。一切布置好。我獨自來到惜春房裏,看她坐在那裏看她的畫卷,入畫一人在收拾東西。

我忍不住勸道:“四妹妹,這次去寺裏,我想陪大嫂子多住一天,你把你心愛的東西都帶上吧。”

她愣了一下說:“太太不是說要早去早回嗎?”

我笑笑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聽我的好了。”

她對入畫說:“你把我平時用的看的都包起來帶走。”

我笑著補充道:“不要包鋪蓋,隻要帶你姑娘穿的戴的用的看的,凡是她喜愛的東西你盡量包好帶走。”

我瞧著入畫疑惑地眼神笑道:“我是姐姐,你姑娘都聽我的,你更要聽我的,就按我說的收拾。”

我們從後門走的時候,守門的老婆子嘀咕道:“姑娘出門帶這麼多東西。”

那夜四更剛過,人們還都在甜美的睡夢中,京城好幾家當朝顯貴,包括賈家,王家,史家等都被禦林軍圍了個鐵緊,真是水泄不通。

這些人家早晨,開門一看,門口站著密密麻麻拿槍的禦林軍,誰也不準踏出去半步。

賈家奴仆開門看見拿槍的禦林軍,嚇得尿屎屁流地跑到上房,話不成句,結結巴巴報告了大門口的情況。

賈政聽了,臉色灰白,嚇得渾身癱軟,倒在椅子上。王夫人嚇得把褂袖子當成了褲腿,怎麼也穿不進去,大聲喊著彩雲,彩雲過來,囉囉嗦嗦好不容易幫她穿上衣服。

太陽升起來了,朗朗乾坤,一片清明。美夢初醒的賈府主子下人聞訊亂成一團,個個驚慌失措,有的抱頭鼠躥,希冀能找個藏身的洞穴。有的抓起金銀珠寶尋機藏匿,還想著留下最後一點財富。

一對對士兵開進來,這些士兵似乎很有抄家經驗,先進來的一部分迅速散開,分頭去了各個房間,不分男女老少全部趕到大院,再把男女分在兩個小院裏。另一部分進去抄檢物品,一一登記造冊。

賈府會客大花廳裏端坐著忠順王爺與北靜王爺,地下跪著賈赦賈政等一幫子侄男丁在聽抄家的聖旨。

賈府正房的廂房裏,刑夫人王夫人等一幫女眷披頭散發,衣衫不整,坐在那裏怔怔發呆。王熙鳳頭上的發簪耳環全被士兵拽去了,連紮頭的絲帶也被掠去了。她披散著頭發,挺著大肚子坐在一個小凳子上,眼睛往人堆裏東瞧西看,悄悄問身旁的平兒道:“林妹妹與四妹妹怎麼都不在這裏。”平兒細心地瞧了瞧回道:“奇了,連她倆的丫環奶娘都不在這裏。”

鳳姐的腸子都快悔青了。恨自己沒有把林黛玉的話當真,前天劉姥姥帶著孫女青兒來給自己拜年,回去時想帶巧姐跟她去鄉下玩幾天,可自己怕女兒在鄉下受委屈沒答應。昨天,自己的親嫂子來接巧姐去舅舅家玩幾天,在哥哥王仁家還沒回來,也不知可能逃脫此劫。

自己死活不說了,可這巧姐怎麼辦?鳳姐想到犯官的家屬一般不是被發配為奴,就是被官賣。想著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兒,還未成人,就遭如此之劫。她心如刀絞,淚如雨下。

大觀院通往賈府的門,緊緊閉著。士兵輪起鎯頭剛要砸門,門吱呀一聲開了,門口立著一位玉樹臨風翩翩公子,麵色沉靜地說道:這裏是林家產業,你們不能胡來。領頭的小軍官看看說道:“這裏是賈府的大觀園,怎麼變成了林家產業?”他回頭吆喝一聲:“給我拿下欽犯!”士兵一擁而上,紛紛撲倒在地,瞪著眼,張著嘴,不說也不動了。那個小軍官大叫一聲:“我的媽呀!”撒腿就跑。

小軍官跪在忠順王爺腳下,結結巴巴道:“大,大,大觀園,有,有人守,不,不讓,進去。”忠順王一腳踹開他,瞪大雙眼道:“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抗旨不遵?走,我倒要去見識見識。”他邁開大步,怒氣衝衝,隨著尿屎屁淌的小軍官直奔大觀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