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衛家要外放離京,湘雲的婚事提前了。湘雲與我同歲,比我小月份。還沒到及笄之年,就要先嫁過去了。若在我那世,簡直是糟蹋人,可以告他們傷害幼女罪。不過,在這個時代,卻很正常。常持畫筆不愛拿針線的惜春拿出早就為她親手繡好的一對枕套,一幅床圍。
我什麼也沒準備,隻是很俗氣地給她包了張千元銀票的紅包,寫了幾句祝福的字條,悄悄地派王嬤嬤送去給她添箱。湘雲讓王嬤嬤帶回來一封非常感人的長信,我看了忍不住痛哭起來。
紫鵑怔怔地看著我,因為她幾乎沒看過我這麼哭過,竟張著嘴巴不知如何勸我好了。我哭的很傷心,是因為湘雲的信觸及到我心底的傷痛,我想著我好倒黴,怎麼穿越到這個社會裏來,還是個沒有父母,寄人籬下的弱女子,處處受禁錮,連大門都難得出去。
雪雁端來洗臉水,紫鵑笑著拿著手巾道:“姑娘快洗把臉吧,雲姑娘要是知道姑娘這麼哭,心裏肯定會更加難過。”
我擦了把臉,紫鵑給我拿來胭脂香粉,我對著鏡子裏林黛玉的稀世俊美,更加對林黛玉深感悲哀。我摸著林黛玉美麗的小臉蛋,心想這般容貌,這般才華,腰包裏又有這麼多的黃白之物,這要是放在我那世裏,我的生活會怎麼樣呢?
出去買菜的王嬤嬤,拎著空著籃子匆匆跑了回來,臉色煞白地把我拉到屋裏,關上房門附在我的耳邊小聲說道:“姑娘,老爺爺要你快想辦法在今夜四更之前,一定要離開這裏,賈府就要出大事了。”
我的心好象猛然停止了跳動。雖說對賈府的這一天早有預感,也做了撤離的準備工作,可真到了這一時刻,我還是有點驚慌失措。
“嬤嬤,我要帶四妹妹一起離開。”
“姑娘,老爺爺說了,不能讓賈家人知道,這消息要是泄露出去了,死的不止我們幾個人,這要牽連好幾家人不光丟官掉爵,更要被被殺頭的,說不定還會滿門抄斬呢。”
“那怎麼辦?四妹妹的哥哥接她去東府,她都不願意去,陪伴我在園裏。你說我怎能在危難時丟下她不管呢?三姑娘出嫁時,我也答應了她,會照管四妹妹的。要不,你們先在這裏做準備工作,我找四妹妹一起去見王夫人,說是去鐵檻寺給賈母敬香,回來時從半路溜走。”
雪鷹轉過來道:“姑娘,大觀園已經是我們林家的了,又不會有事的。就是想走,直接從園子裏走就是了,何必去見那太太?”
我微笑道:“雖說賈家壞事,我是林家姑娘應當沒事,住的這個園子已屬我林家產業,也應當沒事。可四妹妹是賈家人,難保沒事。若不打招呼帶四妹妹走,萬一賈家有人來,看我們不在,怎好?”
嬤嬤很無奈地囑咐道:“姑娘,你千萬不能泄漏一絲一毫,這可真不是鬧著玩的小事情,真是要掉腦袋的。”
我拍拍她的臂,認真說道:“放心吧,我知道的。”
雪鷹望著我道:“要不,我們晚上悄悄地去林園就是了,我真不想你去見那個太太。”
我搖搖頭道:“不,我林黛玉光明正大地進來,也要堂堂正正地出去,決不在夜晚偷偷摸摸地溜出去。”
我走出屋子見到惜春,對她說道:“四妹妹,我想與你一起去見太太。昨夜,我夢見老太太怪我不去看她了,我想今天上午就去鐵檻寺給老太太敬香。”
惜春笑道:“林姐姐,我也想去看看老太太呢。”
王夫人聽了我的話,麵露難色道:“大姑娘,不是我不讓你們去,隻是府裏今天沒有閑車送你們去。”
我笑笑回道:“若是不去,我怕老太太要怪我了。要不,我讓王嬤嬤去車行租輛車去,你看可行?”
王夫人想了想道:“也好,我讓周瑞家的再派個人送你們去。”
我瞧她木然的臉,說道:“太太,我們隻是去給老太太敬香,明天上午就回來了,這大天白日的,又是在京城裏.再說家廟裏還住著大嫂子和蘭兒,就讓王嬤嬤與紫鵑幾個丫頭陪著就行了。”
王夫人皺著眉頭很不高興地點頭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