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也是楊先生的意思啊?您不是主張爭取地方的實權麼?難道現在又有錯了?”汪精衛在一旁插話。
楊威差點兒沒把鼻子氣歪,爭取地方實權是沒錯,可當時他的意思是在南方大本營和西南西北袁世凱夠不著的地方,你在直隸弄個革命黨都督算怎麼回事?不說能不能當上,就是當上了,到時候袁世凱一旦發兵,第一個打得就是他,到時候前後左右都是袁世凱的人,就被包了餃子餡兒了!要知道直隸可是在北洋的腹地!
楊威不願在這些事情上多做爭吵,這些日子他一直在做實業,對於一些空話套話他聽著就煩,如今的他是絕對不會再上什麼“治國三策”了,一切都是做出來才算數。
楊威問:“那各位找我有什麼用?”
宋教仁說:“你不是暗殺部的部長麼?現在在北京隻有你一個人手裏有武力,我們想讓你保護王芝祥先生順利到北京赴任,目前王先生停滯在邯鄲,再往前就是曹錕第三師的地盤兒,根據我們內線的消息,曹錕已經親自趕赴保定,準備在路上對王先生下手!”
楊威眉頭抖了一抖,眼睛發出刀鋒一樣的光芒,在宋教仁等人臉上一一掠過,眾人都被他的眼光看的不舒服,不由自主的低下頭,隻有汪精衛一個人麵無表情,眼神空洞無物,似乎對楊威的淩厲眼神視而不見。
楊威收回目光,緩緩閉上眼睛一言不發,不說同意也不說不同意,給大家來了個冷場。
宋教仁著急得說:“你倒是說句話啊?”
楊威晃了晃腦袋:“你們這是讓我去送死啊——”
“這——”宋教仁自知理虧,語塞說不出話來。
汪精衛可不鬆口:“楊先生這話可不對,我們都是革命黨人,以國家為重,目前就你有這個能力,別以為我們不知道,這些日子你的暗殺部已經擴充不少,你手裏力量已經很不小,我還發現你們幾十人經常到西郊山區訓練,戰術先進、武器精良——不知我說的對不對?”
楊威眯著眼盯著汪精衛:“你監視我?”
“哈!還用我監視?我的部下崔長友跑哪兒去了?還不是被你鼓動走了!你連我的人都挖!——我作為你的領導,卻管不了你,從各個方麵來說都說不過去——沒錯,您現在是紅人,是幹吏,甚至比大多數總長幹的都好,但是我要告訴你,在同盟會內,我還是你的領導!”
楊威放聲大笑:“領導?哈哈!你為暗殺部做過什麼貢獻?是給過一條槍還是給過一分錢?把我們當成人肉炸彈來用?我們也是活生生的人,也是人生父母養的!不是你手裏的工具!”
楊威把手一攤:“這事兒我幹不了,這幾十人都是我靜心挑選的人才,有留學歸國的,有海軍、陸軍退役的,也有各武林門派的好手,當然也包括汪兄以前的屬下崔長友崔兄,他們每個人都是棟梁之材,這批人在我手中有大用處,不能讓他們隨隨便便犧牲在無謂的地方。”
“什麼叫無謂的地方?”
“先不說王芝祥能不能坐穩直隸都督的位子,就說這曹錕第三師,那可是北洋嫡係部隊,曹錕更是一代名將,就憑我們這幾十人還不夠塞牙縫的呢!”
蔡元培、宋教仁等同時勸說:“曹錕還是不敢明目張膽的攔截的,頂多也就是搞搞暗殺,扮扮土匪什麼的,你們完全可以阻止他們嘛!”
“是啊是啊!王芝祥先生是我革命黨要員,我們絕對不能損失一員幹將!”
考慮半晌,楊威才說:“讓我做也可以,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宋教仁連忙問道。
“我要做同盟會北京分部的部長,在決策方麵我聽從宋先生的指揮,但是在人事、財政和暗殺部的方麵,我不希望老有人在旁邊說三道四!”
宋教仁、蔡元培等人相視一笑,很明顯楊威這個條件是針對汪精衛的,這倆人一樣的年少才俊,一樣的精明能幹,但就是不對眼,到一塊兒就掐架。其實楊威這個條件對同盟會來說什麼損失都沒有,唯一有損失的就是汪精衛。
“我看行!”宋教仁說。
“我看也行!”宋教仁、王寵惠、劉揆一等人也紛紛同意。
汪精衛臉色鐵青一語不發。
於是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楊威走出宋府,長出了一口氣,心說這年頭什麼最重要?人才最重要!自己為了拉到個人才費盡千辛萬苦,如今同盟會北京分部歸自己管了,那麼就一定盡全力把那些年輕誌士們拉到楊氏旗下。
這才是他的目的,至於汪精衛不過是個借口罷了,還有關於王芝祥的事他根本就沒打算盡心盡力,保護不了就拉倒,這種在曆史上沒什麼作用的人死了就死了,倒是給了自己的特種小隊很好的練兵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