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翊?宋翊是誰?”
“是爸媽口中上了通緝的哪個?”
“不對!誰是爸媽?”
“哦!宋翊啊!是那個平日裏鬥雞走狗,不做正事的二流子!”
宋鬆越來越生氣了,這下說什麼都要打在統戰身上。
“好啊!好的不學!學個二流子,那能學到什麼好!?”
宋鬆說道,眼看著鞋底就要向著統戰招呼。
隻見統戰氣喘籲籲的說。
“不是啊,媽!”
“他現在出息了,開著小汽車回來的,現在在村口發煙那!”
宋鬆愣住了,手裏的雞蛋一時沒拿住,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雞蛋清伴隨著蛋黃流了一地。
宋鬆心疼的看著地上的雞蛋,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兒子此刻,眼神裏放著光。
宋鬆再抬頭,已經不見了統戰的身影,隻聽到一句,模模糊糊的聲音從遠方傳來。
“媽!我晚點回來啊!”
宋鬆急忙追出去,哪裏還有什麼統戰的身影,藍色的褲腳沾染了幾分泥土,帶著泥土特有的香氣,伴隨著時間一點點變化。
一切都變的不可知起來,地裏刨食的人們被形容成了髒臭的代表,老實不再是可靠的代名詞,反而是癡傻的形容。
時間的推動帶不來一絲一毫的變化,隻是這風雨依舊一寸一寸的打在所有扛著鋤頭,麵朝黃土背朝天的人們。
這陽光把這些人都曬的黢黑,每一個皺紋裏都是勞苦的代表。
然而,就像宋鬆在現實生活裏,永遠在懷念自己的家,卻永遠都不願意再回到那片家一樣。
這片十室九空的土地,承載不了年輕人對於生活的渴望,於是隻好默默消亡。
拚盡全力也不過是沒有人聽見的哀嚎。
宋鬆默默的走回了家裏,她什麼都不懂,不懂的年輕人的渴望,隻不過聽說,誰家又起了高樓,誰家出去打工,一年賺了過去十年的錢。
敲敲因為長年種地而僵硬的後背,艱難的挪動了下小板凳,迎著夕陽坐下,看著院子裏,幾隻雞,昂首闊步的走在夕陽裏。
明明隻是生了幾顆蛋卻活像個鬥勝的將軍。
起身了!做飯去!人嘛!總是要吃飯的。
熊孩子,到處跑,哪裏有小時候乖啊!小時候多好,安安靜靜的,還知道幫家裏割割豬草。
再看看現在,十二三歲狗都嫌,現在都二十了,還是到處亂跑,也不知道找個媳婦快點結婚。
不行,明兒找媒婆去,讓給他說個媳婦,不能再這樣子了。
打定了主意,宋鬆幹活也有勁兒了。
一根火柴下去,去年剛剛壘好的小灶就冒起了熊熊的火焰,兩個雞蛋伴隨著蒜苗下鍋。
雖然剛收下來的雞蛋摔了,但是,該吃還得吃不是。
炒好的雞蛋盛出來的時候,宋鬆剛把麵條下進鍋裏,就聽見一陣喧嘩的聲音。
緊接著是家裏的木門吱呀的聲音,伴隨著自己兒子特有的大嗓門。
“媽!告訴你個好事!”
“宋翊,答應帶我出去賺錢了!”
啪嗒一聲,鍋鏟子掉進了鍋裏,緩緩地沉入了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