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和梁、端二府鬧掰，敢留下的人，要麼是守禮的，要麼是屬皇帝黨的。
挺好，像這樣多分一分組，她才能認清朝堂黨派，才能在這些中立黨心中深刻印象。
她朝外走去，說：“今日這麼多人，除了我，哪個是衝著你南霽雲的生辰來的？”
南霽雲抿了抿唇，往旁側了下身子，給沈青苓讓路。
“話不能這麼說，我先前多驚喜，如今……”
大概是真的失落。
他話語裏的那股懶性和隨意都不見了。
沈青苓能理解南霽雲的委屈。
但她也沒想到會出現這種事。
她總不可能為了南霽雲的生辰，就忍了康文和柔嘉的氣。
因此隻道：“是八個人不夠你熱鬧？”
她正要出去，路過南霽雲時，鼻尖動了動，嗅到一股有些熟悉的味道。
頓時想起來，這是前幾日禦藥院送來了批剛研製的“沉香皂”的味道。
沈青苓看著衣冠整潔、打扮得跟風流俏公子似的南霽雲。
又狐疑接了句：“還是說，這八個人裏，沒有能叫你驚喜的人？”
南霽雲麵色驟變。
他像是被踩了痛腳一般，朝外退了兩步，直走到了欄杆旁。
方揚聲道：“你別胡說八道啊，別侮我清白啊，等我歸家了還要娶妻生子，誰會要你們大周的姑娘！”
沈青苓若有所思。
殺她的人，是一男，還有一女。
男方，她有了嫌疑對象。
可女方，卻還沒個肯定的範圍。
她說：“你覺得你還能歸家？”
南霽雲麵色一冷。
“怎麼不行？為質的契約隻有十五年，如今已經過去七年了，老子二十五歸家，屆時風華正茂，還有大好年華，回頭我皇兄登基，我便是北燕最尊貴的親王……”
沈青苓瞥了眼彈幕，怔愣住。
【南霽雲真能回去嗎】
【回不去的，就是知道回不去才瘋了的】
【為什麼回不去，他母後不是很疼他，經常來信或遣使問候小兒子】
【那有什麼用？他母後從他離家時其實就病了，也是因為這個，所以他母後這幾年才總給皇帝寫信，甚至偷偷動私庫贈寶物給大周，就希望皇帝對南霽雲好些，這才是皇帝對南霽雲縱容的原因】
【不過後麵，南霽雲母後因為這事被認定與大周勾結叛國，被賜毒酒死了，這事還是大周老皇帝算計的】
【我的天？為什麼啊？！】
【南霽雲的外祖，是北燕挺重要的一方勢力。皇帝需要折損北燕國力，雖然計策陰險點，但總的來說，皇帝其實還是為了大周，讓對方內戰，總比讓自己子民去上戰場來得好】
【對，南霽雲皇兄後麵也因為內鬥而死，他外祖全家都被以犯上作亂抄家滅族了】
【所以南霽雲再也不可能回家了啊……質子就是棄子，一旦開戰，要拿來祭旗的】
沈青苓呆滯在原地。
岸邊的雜耍在康文她們離開後，又開始熱鬧。
焰火升天，紅光打在她跟南霽雲身上。
南霽雲說著他多年來的念想，說到興頭，仰頭笑道：“等我歸家的時候，我要滿城焰火齊鳴，要大擺喜宴，全城都陪我熱鬧上三天三夜！”
他甩袖轉過身，看向沈青苓，見到沈青苓麵無表情的模樣。
他收斂了笑意，哼了聲。
沈青苓回過神，隻默默將看過的彈幕全都忘記。
她轉過身朝樓下走去，平靜道：“暮秋，讓人去登記下，放些焰火熱鬧熱鬧，再送些好酒來，就當是，”
“給南公子的……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