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再次拾起長槍時,看到高個子已經自己站起身來,男人將圍巾敞開像是披風樣搭在肩上,上身那些經由空之手粗糙的包紮就都暴露在迎麵吹來的寒風裏,雪花堆積將布條弄濕,裏麵的傷口又裂開,讓鮮血染紅。WwW COM
空看著男人從自己麵前走過,隔兩三步雙腳就踉蹌一次,他這才現男人受傷的地方根本不局限與他之前看到的地方,男人拖著滿是傷痕的身體緩慢挪步,空看著就覺得那一定很痛,可是高個子能夠忍耐這些疼痛,他也必須要求自己忍著疼痛繼續前進。
“我扶著你。”空一手抓著槍身拖在地上,另一隻手繞到高個子的腰間,讓高個子能夠俯身依偎著自己,他們之間的身高相差太多,於是空就努力的點起腳尖,盡管這樣會拖慢他的步伐,但這樣多少就能減輕男人的負擔,兩個人靠在一起呈現在一瘸一拐的樣子走向洞口。
“用不著管我,我可不會拖累人,你自己能走多快走多快,我跟的上的。”高個子嘴上這麼,可還是靠在了空那瘦的身軀上。
“就這樣讓我扶著你吧。”空執意如此。
高個子沒有再拒絕的話,默認般一言不,和空一起走了出去。
兩人的腳才剛剛踏出洞外,含帶著濃厚惡意與殺意的嘶叫與低吼,就讓空的心髒顫抖一下,有些早已鋪好的危機終究是無法逃避掉的,盡管每踏出一步的時間空都在心裏祈禱了上無數次,可那被灰色遮掩的空,大概也無法能有聲音傳達過去吧。
洞前二人視線映照的前方,狼群從每棵樹的後方踱步現身,它們的皮毛已經衰落,四肢也不再粗壯,但雙眼裏透露的凶煞,和牙齒打磨的鋒利達到了前所未有,這些無比饑餓的野獸再無法進食而暴躁的時候,拚命打磨自己的牙齒磨礪成尖刀,在看到食物出現瞬間,惡臭的口水就溢滿口腔,通紅的眼睛像是曾浸泡在血池裏一樣。
“我們是不是不應該這麼快就出來。”空緊張的開口,眼前狼群的數量雖不是太多,可男人已經受了重傷,這場戰想要活著勝利而歸依然不易。
“再縮在洞裏等下去,也隻是等到他們找到洞裏來,不如趁著更多的野狼還沒到到這裏”高個子的話語戛然而止,一串深紅的液體流淌地麵,空一回頭,看到男人身上包紮的布條,已經完全紅透了,除非接受正常的治療,他的出血根本不會止住,“隻要突破了這個半包圍網”
“可你還在流血啊,”空的眼神在高個子的身體和臉頰上變動著,他自然看得出男人嚴重的傷勢,同樣,也看到了男人此刻臉上的表情,那是做好了放手一搏的覺悟的表情,“你不能再打下去了的”著著帶上了嗚咽的聲音宛若變成乞求。
“那你要回到洞裏坐著等它們進來吃我們嗎?相信我,我們會離開這兒的。”高個子離開了空的攙扶並伸開手,指示他將長槍遞過來,雙目已在群狼之前移動,判斷著它們間的距離從而擬定進攻的順序和方式,“哪怕隻有你一個”他聲嘀咕著後半句。
高個子用絲毫不遜色的凶狠眼神回瞪那些伺機的野狼,人也是動物,暴戾的獸性任誰都有,用氣勢使野物產生畏懼也是一種技能,但如今狼群們再不會受男人的威嚇,它們都感受到了男人出的虛弱的信號,那是它們完全可以起進攻並嗜殺的目標,而且長久的饑餓感,在被血的味道刺激的一瞬,進食的渴望便徹底的主導了這群野獸的行動。
高個子依然不斷釋放出自己的威懾,無論成效,他盡可能的表現出無所畏懼的必勝模樣,他要帶著空成功離開,就必須先給於空努力的希望。至少,不會讓這個男孩在自己的身邊感到害怕。
男人伸出的手抖動著,顯然已經無法等待下去,可空縮起肩膀低垂著頭,長槍仍然握在手裏沒有遞出去,周圍的狼群也向著兩人開始邁出逼近的步伐,等靠近到合適的距離,這些瘋狂的野獸將會一齊飛撲而上,那時候男人難保證可以成功保護住空,所以必須占據先機。
“槍給我!”男人的語氣已染上嚴肅,他不再等空要主動去拿槍,可是手臂一展五指卻抓了個空。
在他驚訝的目光下,抱著長槍的空,一臉決然的站在了前方。他害怕,可他並沒有雙腿抖,也沒有嚇到擠出淚水,他展露出的表情決不是畏懼或驚嚇,他所害怕的,僅僅隻是男人繼續戰鬥下去會崩潰掉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