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開口,一陣劇烈的頭痛襲來,伴隨著惡心。我呻吟起來。
“你沒事吧?”他擔心地問道。
“哦……嗯。” 像脈搏的律動一般,我隻覺得腦袋內部一陣陣地疼痛。我忍痛再次睜開眼睛。原來是在脅阪講介的車中。車名叫什麼來著?
車內彌漫著刺鼻的氣味。我不禁捂住鼻子。
“是氨水,我從藥店買的。”脅阪講介一麵把一個小瓶子拿給我看,一麵說道,“再喝點這個就行了。”他打開罐裝咖啡,遞給我。
我喝了一口咖啡,等待頭痛消失。難受的感覺卻沒有退去。
“我究竟怎麼了?”
“被綁架了。”
“綁架?啊,對了。嘴裏似乎被塞進了奇怪的東西……”
“大概是甲基氯仿。”
“所以……才失去知覺?”
“好像是。差一點啊,我要是回來得再晚一點,你恐怕早已被他們帶走了。”
“你當時在哪裏?”
“停車場。前台給我打電話,說車好像被人做了惡作劇,希望我去看一下。我到達後卻發現什麼人都沒有,車也沒有異樣。我覺得奇怪,就到前台去問,卻被告知並未打過這樣的電話。我頓時一愣,立刻就往你的房間打電話,發現沒人接聽,就徑直繞到酒店後麵。
我的猜測完全正確。你當時正被兩個男人抬著,要放進汽車。”
“你就把我救了出來?”
他有些害羞地苦笑了一下。
“如果你想象的是詹姆斯· 邦德那樣的身手,那你可真太高抬我了。那些人並不害怕我的身手,而是擔心動靜太大。一旦人群聚集過來,他們也不敢亂來。”他雖如此說,可多少還是有些惡鬥的樣子。
他的額上還有擦傷的痕跡。
“我那兒也有一個電話打進來,說是前台的。我也一直覺得奇怪呢。”我向他說明遭遇綁架之前的經過。
脅阪講介點點頭。“看來,那也是偽裝電話。”
“他們怎麼知道我的下落呢?”
“我也有點納悶。但如果真要找你,或許也不太難,隻要挨個往酒店打電話就行。”
“可咱們也沒使用我的名字啊。”
“現在這種時候,未經預約忽然闖來的客人本就不多,再加上有一個年輕女子,如此一調查,他們總會有辦法的。今後可不能隨便就住酒店了。”
我喝光剩餘的咖啡,頭痛似乎有所緩解,可身體依然輕飄飄的。
失去知覺,這還是頭一次。
記憶中,那個塞住我嘴巴的男人的手臂複蘇了,還有那強烈的香味……“啊……”
“怎麼了?”
“定型產品!那個讓我聞甲基氯仿的男人,他抹了定型產品,柑橘係的。而且,而且,在殺害媽媽的那輛肇事車上也殘留著這種氣味。
是那個渾蛋!就是他殺了媽媽!”我激動起來,扭著身子,“啊,畜生!
我真該把他千刀萬剮,這麼個絕好的機會。”
“你冷靜點。”脅阪講介晃晃我的肩膀,“抹定型產品的男人有的是。就算那人是凶手,背後主使的也另有其人。如果不把背後的人挖出來,什麼意義都沒有。”
“這些我自然明白。”
“你還會遇到那個人的,他一會還會再來。”
我緊咬牙根,攥著咖啡罐,陷入脫離現實的空想—我一定要抓住那個人,讓他供出究竟是受誰主使。
一下子回過神後,我四下張望。車似乎停在一片森林中。
“哪裏?這兒是什麼地方?”我問道。
“圓山公園的一邊。住在酒店裏太危險了,我就退了房。今晚就在這裏熬一宿吧。”他拽下髒兮兮的毛毯說道。
“喂,就不能向警察求助嗎?差點都讓人綁架了,這不明擺著是犯罪嘛。”
“如果你真想這樣做,我也不反對。但我勸你還是別去。”
“為什麼?”
“一點問題都解決不了。你沒有證據可以證明想綁架你的那些人與北鬥醫科大學或伊原駿策有關,一點也沒有,反而徒然使我們的行動受到製約。”
“那倒也是……”警察根本指望不上,媽媽的案子早已使我深有痛感。
“問題是,今後該怎麼辦?畢竟眼下就隻有你這光杆司令,其他的牌一張也沒有。”脅阪講介盤腿坐在放平的車座上,咕噥道。
“對了,我怎麼把這件大事忘了!”
“什麼?”
“複製品。”我說,“我似乎還有一份複製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