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和你一模一樣的姑娘。”
“和我一模一樣?”
“沒錯。已經不是像不像的問題了,完全就是你本人。我至今還無法相信那個姑娘竟是別人呢。”他傾訴般說道。
“……你不會是開玩笑吧?”
“我沒開玩笑!”他的語氣越發著急起來,“我真的沒開玩笑啊。
喂,雙葉,有孿生姐妹的事,你到底聽說過沒有?”
“沒有,怎麼會呢。”我拿著聽筒呆呆佇立。與我一模一樣的人,那究竟是誰?不可能會有這樣的人。
“她說她叫氏家鞠子。她父親似乎也曾在北鬥醫科大學待過。”
“氏家……”
我的心跳加劇起來。藤村也曾說過氏家這個姓氏。他女兒為什麼和我一模一樣呢?種種情形在大腦裏飛快地旋轉,卻完全沉靜不下來,隻有一片混亂。
“那姑娘也在調查自己的身世?”
“嗯,好像因此才得知了你的存在,前來見麵。我們已說好,一和你聯係上,就由我通知她。或者你自己給她打個電話試試?”
“啊,不,先算了。”
“那就讓她給你打吧。告訴我你那邊的號碼。”
“好的。○一一……”我讀著印在旁邊一張便箋上的電話號碼。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聽我讀完,阿裕說道。
“不知道。我也給弄糊塗了。怎麼會有一個和我如此相像的姑娘呢?”
“我說過了,根本不是相像的問題。”阿裕語氣強硬地說道,“根本不是你說的那回事。那個女孩就是你,是你的分身。”
我的分身?
不具現實感的一句話。仿佛向一口空井裏投進一塊石頭一樣,我心裏毫無反應。
“對了,還有一件事讓我放心不下。”
據阿裕描述,昨晚有一個自稱警察的男子來到我家,詢問我的行蹤。阿裕說很可能是假冒的。的確,我來到旭川的酒店一事,東京的警察若果真早已知道,實在是怪事一件。
“喂,雙葉,你還不趕緊回來啊。我覺得事情有些不妙。就算是為了見見你的那個分身,也最好是返回東京。”
“謝謝。可我現在還不能回去,事情的根源還在北海道呢。”
“那倒有可能……我擔心你嘛。”
“謝謝。”我再次表達心中的感激,“等這邊的事處理得差不多了,我再回去。”
“你可一定得回來啊。”
“那我掛了。”
“嗯。”
“啊,等一下。”就在掛斷電話之前,我又問了一句,“真的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簡直就像是複製的一樣。”阿裕答道。
電話掛斷後,我混亂的思緒仍沒有平靜下來。我隻知道,荒唐的事情正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悄然發生。
先告訴脅阪講介再說吧,我這樣想著,撥下他房間的號碼。響了幾次也沒有接通,或許他正在淋浴。我放下了話筒,可幾乎在放下的同時,電話響了。
“你好。”我說。
“這裏是前台。”耳朵裏傳來一個男聲,“和您一起的那位先生給您留了言,您不介意的話,現在就給您送過去吧?”
“一起的先生?”
脅阪講介為什麼要把給我的留言寄存在酒店職員那裏?
我說“沒關係”,對方撂下一句“我馬上就給您送去”,就掛斷了電話。
“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不由得納悶起來,然後試著再次撥打脅阪講介的房間的電話。
仍然沒人接聽。難道他出去了?
敲門聲響起。我應了一聲,外麵傳來“給您送留言來了”的聲音。
我打開鎖,開了一條門縫。
就在這時,門猛地被用力撞開,我差點被擠在門和牆壁之間。
闖進來的不是服務生,而是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子。一瞬間,一股強烈的柑橘係化妝品的氣味撲鼻而來。接著,後麵又出現了一個同樣裝束的男子。
我正想看清對方的麵孔,口中已被塞入了什麼。我想喊叫,可就在吸氣的一瞬間,全身忽然癱軟,大腦的閥門被驟然切斷。
耀眼的光的殘片在眼前飛舞。耳鳴,發冷,目眩。
強烈的氣味使我的身體慢慢有了反應。眼皮很沉重。我慢慢睜開眼睛。又一股刺激性氣味撲鼻而來,臉部已經麻痹。我晃晃腦袋。
視野逐漸開闊起來。很昏暗。我正躺著。不,腿伸著,上半身似乎靠在什麼東西上。
“你終於醒了。”一個聲音傳來,眼前出現一個模糊的身影。焦點逐漸對準,那是張男人的臉—脅阪講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