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迎風而立(二)(3 / 3)

哈斯後仰躲過瑪雅的回身一刀,折返回來之後,順勢揮出沉重的一擊。瑪雅不愧是一路走到第九層的強者,心裏還驚訝於哈斯驚為天人的表現,手中的彎刀就已經下意識都做出防禦。

比試開始之後,兩柄彎刀第一次重重交擊在一起,濺射出耀眼的火花。瑪雅連退數步才站穩,持刀的右臂一陣陣的發麻。她不得不用左手用力握住右手,才讓這種酥麻感緩和下來。

哈斯沒有追擊,持刀傲然而立,站在幾步之遙的地方等著瑪雅。他這是在回報瑪雅之前一度手下留情。

那麼,接下來誰也不欠誰的了。兩人的目光交彙在一起,從對方眼睛裏讀到同樣的訊息。盡全力分出勝負吧。

稍作喘息之後,幾乎是同時,哈斯和瑪雅徑直衝向對方。沒有任何冗餘的假動作,兩人均選擇正麵對抗。黑色和紫紅色的身影糾結纏繞,激烈衝撞,打得難解難分。淩厲的刀光布滿他們周身的空間,天頂投下來的陽光幕布被切碎成點點飛散的細花。

莉迪婭目不轉睛地看著。哈斯和瑪雅幾乎是貼在對方的刀刃上遊走,勝負生死隻在一線之間。其中一個很可能在下一瞬間就喪命在對方手裏。她卻忽然發現自己內心是那麼的平靜、踏實。

靜守堂內,空氣熱得蒸騰。恍惚間,莉迪婭的視線變得模糊。她覺得一切都是假象。場地上身穿黑色武士服正在戰鬥的男子分明就是阿裏。那個強得不可一世的白帶彎刀武士根本就沒有死。他又回來了,回到了古蘭奇,回到了靜守堂。除他之外,又隻有誰會這麼強,這麼的讓人放心?

可是,這可能嗎?公主殿下猛地甩甩頭,狠眨幾下眼睛,視線再度清晰起來。戰鬥著的男子確實是哈斯沒有錯。他變強了!他不會輸的!

激烈的對抗持續好一段時間。瑪雅發覺自己的胸口有些堵。她意識到自己的體力恐怕已經接近上限,再看哈斯也差不多,大口大口地吐吸著空氣。哈斯畢竟受了傷,體力還要吃緊一些。劇烈的動作讓肩頭的傷口裂得更大。拚到這個份上,大半邊身子都已經被鮮血染紅。

差不多可以用最後的殺招了!瑪雅虛晃一刀,跳開幾步。哈斯以為她要喘口氣,而他自己因為流血過多,身體空蕩蕩的好似飄一樣,更需要調整,便默契地沒有追進。瑪雅卻陡然腳尖發力,加速切入哈斯的近身。那一瞬間,她的速度比平時快了將近一倍。哈斯隻看到五步開外的瑪雅一瞬間變得模糊,接著就湊到了眼前。瑪雅用盡全力揮出一刀。距離這麼近,出刀的速度又這麼快。縱使哈斯能讓身體做出超越極限的動作也避不開。

哈斯在那一刻也做出了相同的判斷,唯一能做的就隻有揮刀去擋。

可是,瑪雅的刀是擋不住的!

女武士在抖動手臂的一瞬間,臉上閃出一絲得逞了的皎潔笑容。她的刀果然避開哈斯的彎刀,切進哈斯的腰部。可突然,笑容凝固在她臉上。握刀的手腕一整劇痛。一隻強有力的手鉗住了她。

“你輸了!”哈斯咬著牙說道。聲音因為傷口的劇痛而發顫。可任憑瑪雅掙紮著要抽出被抓住的手,他就是不放開,直到握刀的右手將彎刀架在女武士的脖子上。

瑪雅呆呆望著眼前這個渾身是傷,血流如注,連站著都顫顫巍巍,卻堅持著戰鬥到最後,並且贏了自己的男人。目光顫抖。“為什麼?”

“以你目前的身體素質…”哈斯邊說邊喘,“在一次揮刀的過程中…隻能完成一次…抖動。所以…你用過之後,你手臂上的肌肉會出現暫時性的疲憊,再要抓住…就很…容易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是問你,為什麼不顧性命的也要贏我?你流了這麼多血,就快死了,你知道嗎?”瑪雅扶住哈斯,衝著他大吼。

“不會死的。還不能死!”高大的彎刀武士抬頭看向上一層的演武場。休伯利安也剛剛擊敗了挑戰者,正偏頭看過來。兩人的目光交彙,各自都從對方眼睛裏看到求戰的火焰。“那個家夥,我非贏他不可…”

話未講完,他眼前一黑,載到在瑪雅懷裏。“喂,那樣這樣明目張膽地占便宜啊!”女武士嘴上抱怨著,行動上則是溫柔地讓哈斯平躺下來,又吼叫著讓愣在一旁的祭祀趕緊給他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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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個大個子和上麵那小子是相互中意啊?”

“沒錯。不過第九層的演武場似乎烘托不出宿命對決的氣氛,你說呢?”

“就是,就是,不如就由我倆做回好人吧。”

“我也正有此意。”

就在祭司們慌著對哈斯進行急救的時候,上層環道盡頭的陰影裏,有一高一矮兩個的武士說著風涼話。兩人均穿著大氅,大氅上分別寫著“九”和“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