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伴隨著一聲聽上去像是鐵錘重擊在沙袋上的聲音,張行雲覺得緊緊扼住自己喉嚨的巨大力量瞬間便消失了,他立即張大嘴貪婪地呼吸起來。由於充滿氧氣的新鮮血液開始重新流入大腦,他的神智也開始慢慢恢複,先前已經發黑的雙眼也逐漸可以看清眼前的事物。待他的視野終於變得清晰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天天充滿關切的臉和哭紅的雙眼。
“天天?我……我還是……咳咳……第一次……咳……看到你哭,原來你哭起來……也……那麼漂亮!嘿……嘿嘿……咳咳咳!!!”勉強坐起上半身,張行雲對著天天傻笑起來,隨即因為嗆到了自己的唾液而發出劇烈的咳嗽。
“雲哥!嗚嗚……哇哇哇~”天天終於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撲進張天行懷裏,將他緊緊摟住,大哭起來。
“好啦!好啦!我在我在,我在這,沒人會再欺負你了啦!”張行雲還是有點迷糊,無所適從地,他輕柔地拍著天天的背。
“喂~!臭小子,被欺負的人是你!少趁機吃我女兒豆腐!”此時,身邊傳來另一個熟悉的聲音。
“山叔?”張行雲閉上了眼睛,開始努力整理自己的記憶:他和天天為了逃脫被附身司機的追趕,奔往尼古拉教堂,中途自己被撲倒了,天天似乎是完全束手無策!而現在聽到塗山的聲音,那應該就是他救了自己。
“謝謝山……叔……”順著聲音的方向,他轉過頭去,向塗山道謝。但是當他看到眼前的“塗山”時,卻驚得差點又昏死了過去。
站立在他眼前的,哪裏是那個高大英俊的塗山?分明是一隻巨大的四足野獸!此刻它隻是用後肢端坐著,但是仍然足有一人多高,顯得霸氣十足;周身一席雪白的皮毛,沒有任何雜色,閃耀著炫目的白光;狹長的臉孔有點像狼,也有點像狐狸;黑色倒三角型鼻子下的嘴雖然閉著,但是還是露出些許鋒利的牙齒;幾乎等身長的美麗長尾拖在身後悠閑地左右搖擺著,這倒是讓人想到塗山的馬尾辮。
它似乎是很享受張行雲看到自己以後呆若木雞的表情,斜著頭、抬起後腿撓了撓頸部的皮毛,隨後又抬起前爪舔了舔,一幅慵懶的模樣。夜空下,菱形的雙眼反射著冷倏的寒光,血紅色的眼眸正用銳利的眼神盯著張行雲。
“你,你,你!天……天天!?”張行雲手腳並用地向後爬行以拉開和那隻野獸的距離,卻發現天天還緊緊摟著自己,於是他趕緊把她拉到自己的身後,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她。
“爸!別鬧了!”天天微嗔著對那隻野獸喊道。
“爸?天天,你是說,它……它就是山叔?”張天行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轉頭問向天天。
天天微微地頷首算是回答了他。
“臭小子,等會再跟你解釋,你現在能走不?”那隻野獸再次開口,嘴中噴吐出白色的瑞氣,而那聲音不是塗山的還能是誰的?
張天行機械地再次將頭轉向那隻野獸那邊,木然地點了點頭,然後在天天的攙扶下,站起了身。
“嗯,那好,你們先進教堂去,我解決掉那家夥就過來。”
“爸,下手別太重,那人……隻是被附身了!”
“附身?哪裏來的死鬼?行了,我知道了!哼哼,看來我還能再多玩會!”它轉過碩大的頭顱,略帶興奮地望向一旁已經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倒在路旁的可憐司機。
就像為了回應它的話一樣,那個司機身上的黑氣再次迸發,接著就像提線木偶一般,重又站立了起來。
“不是吧?!”看到司機重又站起來的身體,張行雲的冷汗又冒了出來,看到眼前野獸那龐大的身軀,還有那“啪”的一聲巨響,不用多想就能明白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張行雲的醫學知識告訴他,被拍飛那麼遠的距離,至少已經夠他在醫院裏躺上三個月了,此刻竟然還能再站起來,這不科學啊!
“雲哥,快走吧,不請神父淨化那件銀器,他是不會倒下的!”
“你爸……山叔他……不會有事吧?”
“你放一百個心吧,倒是怎麼不要把那個可憐的司機先生傷得太重,那個比較有難度,所以我們抓緊時間吧,搶在我爸把他玩壞之前!”
說罷,兩人加快了步伐。數分鍾後,他們就已經推開門教堂大門,步入了教堂的大廳。此刻已經是晚上八點多,大廳裏早已經沒有人了,兩人便直奔神職人員的生活區。
“神父都會淨化鬼魂嗎?”有那麼一瞬間,張行雲突然對神鬼之事充滿了憧憬。作為一名醫學生,他的生活在旁人看來已經挺刺激了,屍體、解剖、手術,可是和今天晚上的經曆比起來,簡直就像是拿啤酒和伏特加做對比一樣。當然,差點丟掉小命這一點也要計算在內。
“不是的,隻有少數神父可以做到,這裏的默克爾神父就可以,不過之所以我們必須來尼古拉教堂不是因為神父的關係,是因為這裏有淨化靈魂需要的所有道具,最主要的是有魔法陣!快,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