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貪求這一刻他柔和的麵容溫熱的懷抱,而他貪求的更多。
我微笑著熟睡,當他抱我我就抱他,當他寵我我就寵他,有欲望也有其他,單有欲望是可恥的。我們都需要有一個足夠的力量,適宜的懷抱,來容納自己無法與旁人道的孤寂,寄放那絕對的沉重色彩。
清晨,他感歎春宵苦短而起身,出了寢室,他就沒有感歎,換了天威難測。而我出了昌華宮,就是位武者。
我們分開而行,誰都不回首。沒什麼好看的,夜間可以看個光,看個透。白日下看到的都是表麵,因為日光太亮了,一鍍光,什麼都炫目,什麼都看不到底。
月照宮裏,唐長老結束了最後一次萬象訣的傳授,對我道:“明兒起,你要辛苦了,他們那夥人都不是我這樣文縐縐的。”
我慎重地致謝。唐長老微笑道:“我占了你那麼多時日,他們早有不滿,但西日師侄說他新婚期間,暫不管旁事,就由著我成日跟你敘話了。”
我垂首,老薑似的唐長老。
提前回了昌華宮,我先去找胥紅,趕到正合適,她正接了聖旨,傻眼坐於房中。她一見我來,立刻噙淚撲來,跪地道:“大人,你不是說請蘇太尉幫我嗎,怎麼會這樣?”
我拉她起身,告之她西日昌留她在昌華宮做寶林,比之在別宮當個長年累月見不著聖麵的嬪,更有出頭之日。
胥紅這才稍寬懷。我又道:“現在需要先和南越搞好關係,陛下必須要兜著南越人。別說你委屈,旁的妃嬪也委屈著,蘇太醫則天天委屈著。你被貶實則被陛下護著了,該高興啊!”
胥紅破涕為笑,這個天真的女子,又說了句傻話,“就是就是,我看陛下根本不去鸞鳳宮,後宮裏還是大人最紅。”
我瞪她一眼,她立即捂嘴。她是個口快直腸人,當初仙雯之死雖怪不得她,但她若能忍著,不叱罵仙雯,事也不至此。
我見她畏懼模樣,轉念出了個主意,“今兒你說錯了話,得罰!”
胥紅又要跪地,我再次拉住她道:“打是不打你了,罰你抄一百遍‘女誡’。”看她先鬆氣,後又愁眉苦臉,我有點好笑,估計這女子平日是不愛碰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