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堅冰漸融(4)(1 / 1)

西日昌低聲問:“就這事?”

徐端己此時已經紅了臉,想來這些話也是別人教的,跟著的話就稚嫩了,“是的,臣妾老見不著陛下,昌華宮都不給臣妾的宮人進……”

我心思,胥紅找不著我跑月照宮求見,徐端己找不著他闖昌華宮。

看看徐端己嬌美動人的容顏,換了我也很難拒絕,這本來就是位人見人愛的小公主。

西日昌猶豫了片刻,道:“難為端己有心了,原本朕隻想讓你快快活活無憂無慮過著和南越宮廷一樣的日子,看來是朕考慮不周。這樣吧,你先回去,朕回頭下旨給你個事管起來,等日後再看。”

我見徐端己已經點頭,但田乙乙在她身後悄悄碰了下她。當然西日昌也看到了,他的頭腦轉得快,口齒也利索,立刻道:“就這樣吧,朕下午約了臣工,你回宮候著。”

他的這話意思是,他要緊政事,徐端己自然不能再開口,田乙乙隻有幹瞪眼。西日昌起身,帶我離開前,柔聲對徐端己道:“忘了說,今兒你真好看!”

雖然知道禍害在裝,但我真想踢他。

我們先從側門出,走的時候我覺著那幾個女的目光都盯在西日昌身上。

到了偏殿,西日昌自言自語了一句:“來的路上乖巧,到地兒卻來事,剛才那幾句話,倒很有頭腦,可犯得著嗎?”

我心念一動,隱約猜到緣故。西日昌似乎也猜到了,對我一笑,“晚上去逗逗?”

我道:“確實該去一回。”

午後西日昌召見了萬國維,後者把他前幾日交代的事辦妥了,邱騰要吹就給他吹。邱騰出錢吹喇叭,西日昌借光。他命萬國維聯絡了大杲幾位著名文人,隻消一句,幾位文人便心領神回。喇叭高吹,自然要高唱在領袖的英明帶領下。不用多吹西日昌,多吹也不合適,隻要首尾來句就成。

萬國維還道:“他們頭腦比臣好使,還道,陛下不肯沾光,但公道自在人心。”

西日昌微微一笑,我一旁忍笑,我也終於明白他不用搶先吹,能寫錦繡文章的文人又不是傻瓜。隻是這公道不公道,隻有天知地知腳指頭知道了。

萬國維瞟我一眼,輕描淡寫一句,“陛下新婚燕爾,玉成其事,倒是該頌頌。”

西日昌這才笑出聲來,“不張揚,不聲不響的好。”

這二人一搭一檔,奸君詐臣,我覺著他們才是天作之合。

萬國維告退後,西日昌帶我去見了柳妃,把徐端己的事兒一說,柳妃當即提了,讓新後管轄後宮每季的宮裝。這個事不大不小,時間又耽擱得長,西日昌道可行。

西日昌留膳於柳妃宮中,照規矩,我站在他們身後,但柳妃不依,硬拉著我入座了。酒菜上齊後,支退旁人,西日昌取了我的麵紗,柳妃凝望我道:“姝黎妹妹長大了。”

西日昌隻笑不語。他對柳妃的信任,不用言語以行動。

這一頓晚飯柳妃提及了往事,無限感慨,而我從她言語中仿佛看見了昔日的自己。一個冷豔絕狠的小女孩。那時的我多麼憎恨西日昌,心底滿是仇恨和不甘的痛苦,眼裏除了血紅,什麼都看不到。但正是這個我曾厭惡憎恨的男人,一點點改變了我。即便他用心不良,但至少他十分用心。

西日昌也道了幾段往事,用來填充溫暖柳妃的心房。他們共同的回憶與我無關,也不能算男女之情,無非是柳妃如何妥理家事,西日昌早年的辛苦。我覺著他們兩個更似親人,或許世間夫妻大抵如此,沒有熱情還有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