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今世坎坷路(1 / 1)

徐福,不,張遇樂邁開小蘿卜腿跨過紫木門檻,一扇扇門,一扇扇窗都與前世不同,徐文竹最愛的竹林沒有,祖母的嘮叨聲沒有,上私塾的羊車也沒有。

取而代之的是罕見的成片綠菊,是打扮成大戶人家丫鬟妝樣的成片嘻語聲,是馬場內一個個策馬奔騰馬兒的嘶吼聲。一切都是那麼的陌生,而對於從小沒有接觸到大家教育的徐福來說,內心像一把鉤子一樣,一絲吸引的火苗燃燒起來。

“福寶”,腦海裏浮現的祖父臨終前喃喃的呼喚,一聲聲“福寶”,讓今世的她又怎麼能夠忘懷。前世的徐家雖不是錦衣玉食,但也是什麼好吃的好玩的好用的都緊著她來。

“二小姐你怎麼來了?”徐福抬頭望著丫鬟們粉襖綠襖,一時看迷了眼。張家究竟在京城有些什麼樣的地位?就連這二等丫鬟穿著都如此精致,這襖領上方的金線,想來應是尋常人家的二月月供。

徐福窩在人群中打量著被侍女簇擁著抱著男童的那位婦人。身形嬌小卻不顯得柔弱,肩披粉藍色大氅,倒也不顯得狐媚,眉眼和自己倒也有幾分相似。看來這便前世僅晃過一麵的張陳氏。

“樂姐兒,怎麼剛睡醒就吵著過來?”

“母親,樂姐兒莫不是尋著胞弟的哭聲過來的吧?”一旁的黃襖姑娘打趣道。

“就你鬼靈精,敬軒閣離樂姐兒的竹樂閣還有一段距離,樂姐兒這耳朵要真能靈成這樣,豈不是觀音大士都得下凡收徒之?”

一個“敬軒”,一個“竹樂”此中含義看來重生一世,這個世界依舊是男尊女卑。

她想問很多,但是隻能咿咿呀呀的她此刻斷然是做不到的,手無縛雞之力,就連跨過門檻都對此時的她是個小挑戰。偌大的張府,她又該怎麼打聽徐文竹的消息……

正想著,突然一雙大手把她從地上抱起,陽光下,徐福隻能隱約看到男人的側臉,麵容方正,眉毛濃密而修長,微微上翹。

向下看,則是一身昂貴的絲綢長袍,衣襟處鑲嵌著黑色的瑪瑙,衣服上繡的是“虎頭盤雲五彩”,財大氣粗,腰間掛的是上好的羊脂玉。

這應當是她那親生父親——張渡。比之徐家長子不同的是應該是能夠向外宣泄自己的喜愛吧,把她抱入懷中,還用那僅有的幾根胡渣蹭著她肉嘟嘟的臉蛋,這一“父慈子孝”的場麵,是斷然不會出現在徐家長子——徐子駱的身上吧。

畢竟那人就連看她關心她都是別扭且拐彎抹角的,隻是不知這世的他是否還會被病魔纏身。

“樂姐兒,這是瞅著父親眼睛都直了,父親快把樂姐兒給鬆開吧,這小家夥都快憋過去了。”黃襖姑娘在一旁說道,嚇得張渡連忙把徐福放下。

手心傳來一陣溫熱,徐福抬頭看去,

是黃襖姑娘的手牽住了她的。

“今日,樂姐兒怎麼怪怪的,平時可是長姐長姐的喊著,吵著要抱抱,今日怎生如此安分,定是啊,吃起 皓弟弟的醋了……”

原來黃襖姑娘便是長姐——張虞婭,前世,除去祖祭,沒有見過幾麵。

貴婦人道:“莫要打趣你妹妹了,準是剛睡醒還沒清醒,你帶她回去用些點心,回回神。”

“知道了,母親。”

回去的路上,徐福該是把這條路上的景致都看了個遍,這條路挺靜的,就單說這竹林,冬日暖陽襯的景致格外的淡雅。亭子也是上好的紅木,隻是柱腿稍稍有些掉漆,穿過長廊才到自己的院子。不同於前房的綠菊,這裏更多的是梅花,堪堪幾支還在綻放,顯得有點蕭條。相較於前房的熱鬧,這裏更是零星的兩三個丫鬟和小童。

這邊,張虞婭把徐福送至小床哄睡著也回去看胞弟了。在她看來,父親母親更寵愛弟弟,多去前房還是有益的。正巧她的“瑾然閣”就在弟弟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