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至，葉攸寧伸了個懶腰，同事基本都已經下班了。她抬起手表一看，馬上要到八點了。
本來還想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做的，可翻著翻著她突然停下了動作，想起來果果還一個人在家！
葉攸寧急忙隨意地收拾了一下桌麵，下一秒就快步跑了出去。
到家的時候已經八點十分了，剛進家門，葉攸寧就聽見了爽朗的男聲和果果的笑聲。
她三兩步走到了果果的玩具房，一看，是許亦瑾在陪果果玩。
兩人玩的投入，都沒注意到葉攸寧，反而是方姨先看見了她。
“小葉啊，你回來啦！”方姨聲音不大，玩到興頭上的兩位都沒聽見。
葉攸寧順手關上了門，走到了方姨麵前。
“阿姨，你怎麼還沒回去？七點不就下班了嗎？”葉攸寧有挺多問題想問的。
“你父親葉先生之前聯係過我了，他說你家裏出了點事，讓我幫忙帶果果幾天。”
“我爸……”葉攸寧有些懵，“那許亦瑾怎麼在這兒？”
“小許啊，他聽見我打電話了，說願意過來陪陪果果。我想著他之前來吃過飯，你們也認識，就讓他進來了，你會不會怪我啊？”
“沒有，不會……”葉攸寧回頭看了一眼那扇緊閉的門，“別告訴許亦瑾我回來了，等他走了再叫我一聲，晚上我來照顧果果。方姨，這兩天麻煩您了。”
“哪有的事，果果懂事，帶起來一點都不費心。那我先去給他們送牛奶了啊！”
葉攸寧點點頭，後退一步給方姨讓出了路。
方姨走後她也回了自己的房間，一個溫暖的熱水澡，洗刷掉了她一天的疲憊，讓她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下來。
可她人一放鬆下來，過往的回憶就浮現在了眼前。與外婆的種種溫馨回憶都化作了眼眶裏的淚珠，一滴滴掉落在地上。
“姐姐！姐姐！”
果果興奮的聲音從外麵傳來，葉攸寧快速抹掉臉上的淚水，大聲回應道：“哎，姐姐在洗澡呢，馬上出來！”
她又道：“方姨？方姨你在嗎？”
“怎麼了？”
“你看一下果果，我馬上出來！”
“好！”
葉攸寧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果果正坐在她床邊的小桌子上喝牛奶，看童話書。
餘光瞥見了葉攸寧，果果立馬放下杯子，一把撲進了姐姐的懷裏。
“姐姐，你終於回來了，我特別特別想你！”
葉攸寧撫摸著果果的頭，為自己的疏忽道歉：“對不起啊果果，姐姐沒跟你說就離開了那麼多天。”
“你去哪裏了姐姐？”
葉攸寧張了張嘴，沒出聲。可思索再三，她還是認為果果有知情權。
“果果，姐姐前兩天去看外婆了，你猜猜看她去哪裏了。”
“外婆？我不知道，我很久很久沒見她了！”
“外婆去了天堂，那是很好的地方，可以和果果的爸爸媽媽見麵了。”葉攸寧說著，又忍不住落下了眼淚。
“真的嗎？是好地方那姐姐為什麼哭了呢？姐姐應該笑啊。”果果歪著頭，不解地問道，伸手幫姐姐擦掉了臉頰邊的眼淚。
“嗯，姐姐不哭。”葉攸寧牽強地露出一個笑臉，“我們可能會有很長一段時間見不到外婆了，果果想外婆的話就看看她的照片，好不好？”
“嗯，外婆想我也可以看看我的照片！”
童言無忌，他們不明白死亡的含義，把整個世界都當作一場遊戲。
果果睡著後，葉攸寧把她抱回了她的房間。回去的路上，路過客廳時，上周給戴娟準備的保健品就這麼赤裸裸地擺在櫃子上，葉攸寧又忍不住想落淚。
成年人沒辦法像小孩子一樣裝傻，他們隻能直麵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