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巧啊…哥…”
柳三歧看著麵前這熟悉的苦澀麵孔,強行擠出了一絲尷尬的笑容。
“別。”
孫之牧舉起一手擋在了柳三歧的麵前,並掏出了一枚竹簡,神情苦澀地說道:
“你是我哥,好吧。你全家都是我哥!”
孫之牧把那枚竹簡放到身前的石桌上,雙手合掌的同時低下頭道:
“哥,我今天已經夠煩的了,能先別給我添堵了嗎?蓋個章就走吧,考核又不在我這裏,您蓋完章左轉,去那邊等會兒,成不?”
孫之牧現在的心情十分鬱悶,負責登記弟子的師兄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走了,搞得必須自己來幹這破事兒。
而且他聽說是被一個前來登記的弟子把一隻手整個卸了?更離譜的是,聽說上頭貌似一點追究的意思都沒有?一想到此,孫之牧不禁為自己在此門的未來擔憂。
“哦?哦…”
柳三歧忙坐起,神情古怪地從懷中掏出了自己的銅印,並順手將那竹簡翻開,當即把那銅印印了上去。
“不…不用先看一眼我的因器嗎?”
柳三歧似是想起了什麼,突然抬頭問道,方才那幾名來錄名的弟子,似乎都先要出示自己的因器。
“唉,沒必要,師姐早就告訴過我了,好像是根竹竿還是竹槍對吧?”
孫之牧略有些不耐煩地說著,同時揮了揮手,似乎是在催促著柳三歧離開。
“師姐?”
柳三歧似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伸手摸向懷中,輕握住了一枚嶄新的卷軸,心中則是一股湧動的謝意與感激。
“若修行棍法,那此門,便是你的最佳選擇,此門的初代門主,那可是名滿天下的寰宇第一棍!木昆上人!他留下的棍法典籍便是此門最大的底蘊!”
“木…昆?”
聞言的柳三歧莫名覺得有些奇怪,但卻又說不上奇怪在何處。
“總之,不論出於什麼目的,但你若是要入此門,此後要是有任何問題,都可以來找我。”
孫之牧站起身來,雙手搭在柳三歧的肩上並讓其轉過身去。他微俯下身,輕推著柳三歧向前,並在他耳旁輕聲說道:
“咱們從此,那就是自己人了,哥!”
柳三歧在古怪中走出了那涼亭,卻未曾留意到在那亭上的一塊牌匾,其上字跡飄逸似風過,字形恣意如雲動。
而此時的他,腦卻隻有一行簡短的整潔墨跡:
“你所修的因器想必是那竹竿,所以我暫且建議你拜入的是…”
柳三歧如同感應到了什麼一般,突然轉過身仰頭看向那涼亭上的牌匾,輕聲喃喃道:
“卷雲…”
……
才入了夜,可這沂城的街上卻已是一片繁盛之景,一眾人在一扇緊閉的門前談天說地,他們身著盛裝駐足於此,雖佯作輕鬆隨意,但那些飄忽的目光正訴說著他們的騷動。
“開門!迎客!”
這時,一聲清亮婉轉的嬌喝在街上傳響,而那緊閉的大門隨著這道嬌喝,終於顯露出了這門後那無與倫比的奢華之貌。
廳堂裝潢貴而不俗,內庭伊人掩而不露,佳肴珍饈流光溢彩,金樽清酒巧映美目。
如夢似幻,卻是一樓之春。
此間之景無不惹人流連忘返,目之所及似皆是人間仙境。
那一名名衣著華貴之人紛紛湧入,但才進入不過數步,卻不約而同地駐足仰首,目中多是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