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李屈非常憤怒地指向一旁神情平靜的柳正,語中滿是怨憤。
“啊…嗬~那他怎麼說?”
而柳三歧此刻顯然沒什麼心情搭理李屈,隻是打了個哈欠,隨口問道。
“對啊?就是我幹的,怎麼了嗎?”
但李屈完全沒想到的,是柳正直接毫不掩飾地就承認了此事,並且一副這麼做是理所應當的模樣。
“啊???”
聞言的李屈先是一愣,隨後便是滿心的疑慮與憤怒。
“為為為…為什麼呀?我我…我怎麼…”
“太吵了…”
而這時,柳正帶著無奈的聲音打斷了李屈的不解。
“因為你平常太吵了。”
“不!”
還未等李屈反應過來,柳三歧又接著開口道:
“是太太太太太…太吵了!”
而柳三歧這番“精確”的言論,直接讓李屈委屈地瞪大了雙眼。
“我那不是…沒辦法嘛…”
“不!”
然而李屈的話語,再一次被打斷,隻不過,這次開口的,是一臉正色的柳正。
“我這幾日,已經想出了解決之法!”
而聽此的柳三歧也突然睜開了眼,麵上頗有些興趣的同時,連困意似乎都消解了幾分。
“你想說啥,都可以說,隻要…說小聲一點就好!”
而聽著柳正這番振聾發聵的言論後,柳三歧如夢初醒一般瞪大了眼,看向了一臉嚴肅的柳正,並同時緊抓住了對方的雙手。
“高見!高見啊!”
“那要是如果…”
但柳三歧還未開心一會兒,李屈卻突然發現了這計策中的漏洞。
“我忍不住大聲說話呢?”
柳三歧也是一愣,但馬上柳正自信的聲音便接著傳出:
“沒關係!”
說罷,柳正右手一抬,直接指向了李屈的脖頸,一道靈力瞬息湧出,沒入到李屈的喉內。
“你這?誒?”
李屈完全不知對方做了些什麼,但卻在說出這句話後,自行知曉了答案。
“我的~聲音??怎麼???”
隻聽此時的李屈口中所說出的每一個字,都細聲細氣,就算說是蚊蟲的鳴叫,也不為過。
“啊啊啊啊啊啊~”
當然,即便是吼叫也是如此…
而隻見此刻的柳正看著李屈那憋屈的模樣,頗為得意地笑道:
“之前在西陸學了點馭獸之法,沒想到現在用上了,嘿嘿!”
“不行!啊…這…這不太對吧?柳大人,您說是不是??!”
李屈對眼下的情況滿心的悔恨,隻能可憐巴巴地看向在一旁津津有味看著熱鬧,同時目中若有所思的柳三歧,已然將全部的希望寄托於對方。
“話說…”
而思索了少許,柳三歧沒有任何征兆地開口說道:
“你如果同時有兩件事情想做…那會發生什麼呢?”
“兩件事?”
李屈先是一愣,隨即用那小的不能再小的細小聲音答道:
“那…應該會先做我更想做的事…”
“那就對了!”
而似乎是印證了自己的猜想,柳三歧輕輕拍了拍手,似豁然開朗一般地說道:
“那這就是個讓你鍛煉一下的好機會!”
“機會??”
聞言的李屈皺起了眉,對柳三歧的話完全摸不著頭腦。
“如果要控製你的行為,最好的方法不是抑製,而是疏導!”
柳三歧越想越覺得有理,接著補充道:
“每當你想說什麼的時候,就想起另一件你更想做的事情,那你應該就可以安靜下來了。”
一旁的柳正也如同恍然大悟一般,看向依然不大清楚情況的李屈。
“當然啦…”
柳三歧目中有一抹笑意微不可察地一閃:
“不可能讓你做一些出格的事…”
李屈不知為何,隻覺得背後突然一涼,身前柳三歧的麵色也突然變得詭異。
“所以我有一個更直接的辦法…”
說著,柳三歧緩緩靠近了李屈,並貼近了李屈的右耳。
“作為入宮考核的首席…”
柳三歧嘴角微微上揚,浮現了一張滿是戲謔的笑臉。
“要是別人知道你說話…跟個蚊子一樣…嘿嘿~”
以一聲輕笑為止,柳三歧緩緩起身走向了一旁,隻留下了冷汗直飆的李屈站在原地,耳畔還回蕩著青往的教誨:
“欲望簡而言之分為兩類,想做的,和不想做的…”
青往的一字一句雖然平靜,但卻鏗鏘有力,直擊柳三歧的內心。
“但此子家境優渥,家中任何條件幾乎都能滿足他,所以從小驅使他去行動的,往往是…他想做什麼,換言之,他不可忍受的,是對他物的渴望。”
“而若要讓他能夠獨當一麵…”
柳三歧走出了客棧,仰望著如被銀河洗煉過的澄澈天空,如同自言自語一般接道:
“那驅使他行動的,就是…他不想麵臨什麼…”
柳三歧輕笑一聲,轉身看向客棧的門口,從中緩緩走出了麵色凝重且嘴角不斷抽動的李屈和滿麵輕鬆的柳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