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平時,是不是很累啊?”
“哼,現在可輪到我問了。”
薑霖雪也沒作答,隻是笑了笑,在柳三歧頭上輕敲了一下。
“你從哪兒來的,家在哪兒?”
“這算兩個問題吧?”
“不算,你現在多欠我一個問題了。”
“嘖…”
柳三歧隻覺自己被玩弄在鼓掌之中,可不知為何,雖然他麵上很是苦澀,但心中卻覺得有一絲…欣喜?
“家我不知道,從我記事起就在山裏了,但要真說從哪兒來…沂城?”
“哦?沂城嗎?倒是個好地方…”
薑霖雪麵露回憶之色,口中隨意地應著,但少許,她麵色突然陰沉了下來。
“等等,你說…沂城??”
柳三歧隻覺一股寒意驟然將自己籠罩,隨之而來的,是薑霖雪滿是不悅的臉,似是回想起了什麼。
“離那裏遠點兒!”
薑霖雪斬釘截鐵地說道,而如同本能一般,柳三歧看著薑霖雪那陰沉的麵色,腦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張滿是笑容但卻總有些莫名下流的英俊麵孔…
“嗯…嗯!”
而看對方那不快的模樣,柳三歧此刻連大氣都不敢多喘,連忙應道。
“哼…”
然而現在薑霖雪顯然正在氣頭上…
“剛剛的回答隻能算半個,不行!”
“啊?”
柳三歧聞言滿是後悔,心中已然給那熟悉的含笑身影,狠狠地記上了一筆。
“不行,答不上來得有懲罰!”
薑霖雪微撅起嘴,隨後輕抬起一手,似朝空抓去,可雖然她身前什麼都沒有,但當那手合攏時,其中,卻如憑空出現一般多了一個木盒。
“答不上來就吃一個!”
薑霖雪指尖輕點,那木盒應聲而開,而在那木盒之內,正落著一隻隻晶瑩剔透的生蝦,且那蝦的須上滿是泡沫,如同喝醉了一般。
“誒?我盒兒呢?”
而在遠處的一間客棧中,一名男子正撓著頭,在身上不停地摸索著些什麼。
“這…嗯…”
柳三歧眼冒金光地看著盒中的醉蝦,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他對吃下蝦後那朦朧的體會可謂是念念不忘。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柳三歧在心中貌似非常無奈地想道,但手已然控製不住伸向了木盒。
“好吧…”
看著對方那似乎不情不願的模樣,又看了看他伸向木盒顫抖的手,這一切都讓薑霖雪倍感懷疑。
“怪怪的…”
薑霖雪總覺哪裏有些不對勁,但卻說不上來,雖然這懲罰在她看來,也隻是可有可無。
“問吧。”
見柳三歧麵露難色地吃下那醉蝦,薑霖雪也沒太在意,隨口說道。
“嗯?哦!”
柳三歧神情苦澀,但實則在細細品味此刻身體與精神那奇妙的變化,聞言的他才恍然回過神來,但較之先前,明顯多了一絲不同。
“你之前一直說的,那什麼…明皇,什麼…律聖,他們是誰啊?是一個人嗎?”
“啊???”
隻見薑霖雪一臉難以置信地看向柳三歧,隻若是在看原始人一般。
“你連這都不知道?”
“嗯,不知道。”
柳三歧隻是點點頭,一臉茫然地接著說道:
“剛剛欠的抵掉了。”
“嘖…”
薑霖雪此刻頗為頭疼,隻覺被對方耍了一般,可柳三歧那滿是好奇的臉又告訴自己他是真不知道。
“明皇,乃是明聖宮之主,統領東陸四域和西陸三極,主管兩陸一切事務,乃是立於此界之巔!”
盡管是人盡皆知之事,但薑霖雪在講述的過程中依然帶著柳三歧難以想象的崇敬。
“而明皇足以統領一界的權力,除了源於其自身的實力之外,更來源於,律聖!”
在說出“律聖”二字時,柳三歧明顯感覺薑霖雪語氣都激動了少許,言語間的敬意都如快要溢出。
“律聖,尚存於此界,唯一…自由之人!”
而那如同具備無窮誘惑的二字,刹那間就吸引了柳三歧的全部注意。
“自?自由?”
“律聖相傳自太古以前便已超脫於世,但沒如其他超脫者一般離開此界,反而心懷天下,憑一己之力將凶魔盡數驅趕回虛空之中,並建立明聖宮,每一甲子收取一人為徒,立為明皇,管理兩陸秩序,是當之無愧的此界之主!”
薑霖雪越說越激動,美目中神采飛揚,滿是憧憬與向往。
而聞言的柳三歧則心中滿是震動,腦中似已然勾勒出了一名獨立於山巔,心懷天下生靈,為萬世開太平的蓋世豪雄。
“喔…太帥了吧…”
柳三歧愣神了少許,那威武不凡的英姿始終在他腦中揮之不去。
“喂,到我了!”
然而,一聲嬌喝又將他拉回了現實。
“話說,你爹娘在哪兒?”
“爹娘?不知道啊,說了我記事起就在山裏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才從恍惚中回複,柳三歧十分平靜地答出了這句話。
“啊?”
薑霖雪已然驚訝到都有些厭煩了,但眼前這少年總是一再地刷新她的認知。
“你就這麼一個人在山裏過了十年…”
薑霖雪柳眉蹙起,語中滿是不解與疑惑,但她的腦中卻是印象中那稚嫩的手上,一道道在指根的老繭。
而這,加上麵前少年那毫無忌諱,如同在說尋常之事的平靜麵色,隻如一根根倒刺,紮在了薑霖雪的心中。
“不…不行…這算沒答出來,再吃一個!”
薑霖雪忙搖了搖頭,又把那木盒遞到柳三歧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