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道友,找…找我有什麼事嗎?”
夏午看了看素未謀麵的錢生乾,警惕地打量了少許後,最終還是露出諂笑,顫顫巍巍地看向坐在床上,含笑的柳三歧。
“倒也沒什麼,”
柳三歧一手怕了拍身旁麵上流著些許冷汗的錢生乾的肩膀,對著夏午笑道:
“就是早前,您還有些物品放在我這裏看管,此番便是為了歸還。”
語罷,柳三歧攤開一手,向著夏午遞上前,其中正放著一枚散出陣陣沁人心脾清香,哪怕隻是看去都讓人感到平靜的木戒。
“歸…歸還?”
本來還有些小心翼翼的夏午看到那木戒後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身軀止不住地顫抖。
“是…是嘛!”
夏午佯作鎮定,他挪著步子緩緩靠近,同時小指上有一圈暗紅印記的右手如試探一般輕輕探出,隻若是要去觸碰朝思暮想的情人。但即便如此,他此刻的內心中卻滿是懷疑。
“他為何突然這般?以他的實力,就算不歸還我也絕不敢有任何怨言…是不想沾染因果嗎…”
自從離開洛虞後,夏午便開始對柳三歧的話心存疑慮,再想到自己的身家估計都已然在對方手上,夏午無時無刻不在思考著如何收回己物,但無論怎麼想,除了與柳三歧交易或冒死奪回外,他連絲毫可能的他法,都無法從腦中擠出。
而一想到先前柳三歧隻手抵擋魏萬仇那駭人一擊的場景,夏午不由得滴落下冷汗。
且就算不論實力,無可否認的是自己也是因柳三歧的威懾才得以憑借那被扭曲的規則才能來到這船上,這份間接的恩情,更是讓夏午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過,道友啊…”
而就在夏午快要觸碰到他那心心念念的木戒前的刹那,頭上還有些許冷汗殘留的錢生乾突然開口道:
“您是不是忘了些什麼啊?”
語罷,柳三歧一把將手握緊,握住那枚木戒,含笑地看向夏午。
“忘了什麼?”
夏午撓了撓頭,似是完全沒理解對方在說什麼,他看著錢生乾,目露孤疑地說道:
“不是?您哪位啊?”
但此刻夏午的內心卻已然響起了警報。
“必有所圖!”
而聽到夏午這番話的錢生乾麵上卻突然多了些許疑慮。
“夏兄,您不記得我了?我是老錢啊!”
“我們…見過?你忽悠誰呢?”
雖然對方一口就道出了自己的姓氏,但夏午絲毫不敢放鬆警惕,擺出一副不屑的神情。
“誒?怪了…”
而見夏午這般回應,錢生乾掏出了一本畫冊,隨手翻到一頁,津津有味地看起來,還似是隨口說道:
“嘖嘖嘖…那這當時是誰給我的來著?”
“你!?”
夏午見此,一把奪過錢生乾手中的畫冊,麵色微微泛紅,似有些不快。
“開個玩笑,夏兄!哈哈!你也別再浪費時間了,趕緊…”
錢生乾笑著拍了拍夏午的肩膀,似與對方很是熟絡。
“他失憶了…”
未等錢生乾說完,此刻柳三歧略帶著無奈的聲音緩緩傳出,回蕩在三人之間。
而聞言的錢生乾突然瞪大了雙眼,他忙回頭看向柳三歧,滿麵快要溢出的疑慮夏午都看在眼裏。
可柳三歧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接著說道:
“從進山之後,到登頂之前,全忘了,我也沒辦法…”
“這…”
錢生乾微張開口,怔住了少許,而半晌說不出話來的錢生乾,緩緩轉過身,又再度麵帶笑容地看向夏午。
而不知是不是錯覺,夏午隻覺眼前這自己從未見過的陌生男子,落寞了幾分。
“罷了…”
錢生乾麵帶笑容地看向夏午開口道:
“還是先把這些收好吧,夏兄!”
說著,錢生乾掏出了一個夏午在熟悉不過的破舊布袋,遞了上前。
“怎麼會在你這裏?”
夏午麵色越發疑惑,他分明記得此袋最後一次是在柳三歧的手裏。
而此刻夏午的眼前,除了那布袋外,隨著錢生乾將其遞出,他的右臂從衣衫中伸出了不少,露出了一道從腕起,向小臂延伸而出,且看去才愈合不久,已然結痂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