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一條河邊的小道上,兩匹馬並行於路上,其上有一大一小兩道身影,皆一襲黑衣,頭戴鬥笠。
“前輩,距驛站尚有四十餘裏,我們今日先在此歇息,如何?”
柳正看向一處路旁的幾處燃盡的火堆和些許獸類的殘骸,對著柳三歧問道。
“也好。”
柳三歧正好也已有些疲憊,便應聲答應了下來。
二人下了馬並將其拴好,生了堆火便席地而坐。
“此處距越北還有多遠?”
柳三歧調整了一下,便開口向柳正問道。
“大約還有兩三日的行程,”
柳正答道:“若無意外的話。”
“嗯…”
柳三歧低頭盤算了少許,接著問道:
“你說明聖宮會在越北招收弟子,具體時間大概在何時?”
“每年初秋的前幾日,明聖宮便會派人去往越北,淮東和韶南招收弟子,應當就是在近期。”
柳正輕搓中指玉戒,一壺水憑空出現在手中,他拿起那壺水便喝了起來。
“那西邊呢?”
柳三歧聽聞柳正之言,拿出了那從柳正身上得來的地圖,對照著看了起來。
“西邊就已經到了明聖宮,若是說明聖宮再往西的那半邊大陸,我不知曉,即便是護鏢前去,也隻有幾次。”
柳正接著答道,但過了片刻,他突然轉頭看向柳三歧,問道:
“話說前輩,明聖宮雖然厲害,但去那裏和您找回記憶有什麼聯係嗎?”
“嗯…去那裏嘛,倒不是為了找回記憶,主要是為了研究你老祖的一些經曆,順便研究他留下的那本書。”柳三歧隨口答道。
“您怎麼知曉我家老祖曾是明聖宮之人?”
柳正雖然知道眼前這老怪物手眼通天,但連這種隻有他們柳家嫡係才知道的秘密都知曉,屬實讓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你猜?”
柳三歧輕笑著留下一句輕飄飄的話後,繼續查看起了那地圖。
柳正有些憋屈,他隻覺自己完全被看透,身世也好,底細也罷,即便是自己從未對他人開口過的律則也一清二楚,就差沒把自己褲衩翻出來了。
“前輩!”
柳正突然正色開口:
“我既然追隨前輩,那您是否也應當回答一些我的問題呢?”
柳正有些緊張,雖然他看眼前之人隻有小孩模樣,且修為才不過一律,但他的種種奇異都不得不讓自己嚴陣以待。
“不說全然坦誠相待,但也至少讓我對您多一點了解吧…”
柳正額頭隱隱有冷汗冒出。
“嗯…也對。”
柳三歧放下了手中的地圖,轉身看向柳正:
“那麼…你想問些什麼?”
“您為何知曉我的律?”
柳正當即開口,直接道出多日以來自身最大的困惑。
“啊?”
柳三歧有些詫異地說道:
“你之前不是問過了嗎?我都說了覺得很熟悉,就像你見到老朋友的那種感覺。”
柳正也一臉疑惑,即便柳三歧的語氣不像是在騙自己,但這種隨意的解釋實在是不太能讓他接受。
“那…您為何能打破律而沒有任何代價呢?”
柳正暫時按下內心的不解,問出了另一個讓他困惑的問題,這也是他自願追隨柳三歧的原因。
這次輪到柳三歧不解了,他撓了撓頭,似在思索如何解釋,他微微皺眉,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咋說呢…”
柳三歧也有些迷茫地說道:
“就好像…它本來就是我的…這種感覺,然後我想它斷一下…結果…它就斷了,你能理解嗎?”
“理解個屁啊?”
柳正很想指著柳三歧的鼻子罵出這句話,但出於對柳三歧救命之恩的考量,他隻是深吸了一口氣,神情複雜地去思考柳三歧的話。
“不過啊…”
柳三歧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補充道:
“這樣也不是沒有代價的…”
“什麼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