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7年8月16日深夜,馬克思校完《資本論》第1卷最後一個印張,無比激動地寫信給恩格斯:“這樣,這一卷完成了。其所以能夠如此,我隻有感謝你!沒有你為我作的犧牲,我是決不可能完成這三卷書的巨大工作的。我滿懷感激的心情擁抱你!”[35]
馬克思對恩格斯的感激之情,發自內心的深處。在創作《資本論》的漫長歲月裏,恩格斯與馬克思共命運、同辛勞。他除了參與《資本論》理論體係的形成外,時刻關心《資本論》的命運和寫作出版的情況,幫助馬克思解決各種各樣的困難和問題,給予馬克思極大的支持、鼓勵和促進。
早在1844年秋天,恩格斯已經了解馬克思為寫作《政治和政治經濟學批判》收集了大量材料,寫信對他說:“你要設法趕快把你所收集的材料發表出來。早就是這樣做的時候了。”[36]
1851年4月,恩格斯從馬克思來信中得知“再有大約五個星期……就可以把這整個的經濟學的玩意兒幹完”的時候,為老朋友的成就感到高興,十分關心地問:“你打算出版的兩卷六十印張的書同出版商交涉得怎樣?”[37]當馬克思出版了《政治經濟學批判》第一分冊以後,恩格斯一再要求他把寫作第二分冊作為頭等重要的事情,勸告他不要由於過分謹嚴而拖延這部科學著作的出版。恩格斯直截了當地對他說:盡快出版一些科學著作,是關係到黨在公眾中威望的重大問題;因此,“對你自己的著作哪怕就稍微馬虎一次也好,對於那些糟糕的讀者來說,這已經是太好了。主要的是要把東西寫完出版;你所看到的缺陷,蠢驢們是不會發現的,不然,暴風雨時期到來,在你還沒有完成《資本一般》之前就不得不把整個工作中斷,那你怎麼辦呢?我清楚地知道對你有妨礙的一切困難;但我也清楚地知道,拖延的主要原因一直是你過於謹嚴。”[38]恩格斯的看法完全正確。盡管他多次催促,馬克思還是堅持極端謹嚴的態度。因此完稿時間又一再拖延。直到1867年4月初,《資本論》第1卷才全部整理完畢。恩格斯得知這個消息後欣喜異常,不禁歡呼起來。他充分認識到,這部著作的出版,必然會產生很大效果,為黨獲得科學上的勝利;同時,也會為自己的戰友展現令人鼓舞的前景。他對馬克思說:“我一直認為,使你長期來嘔盡心血的這本該死的書,是你的一切不幸的主要根源,如果不把這個擔子拋掉,你就永遠不會而且也不能脫出困境。……現在,你擺脫這個夢魘後,會感到自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特別是這個世界,隻要你一重新投身進去,也就會感到它已經不像過去那樣黑暗。”[39]
在《資本論》第1卷排印過程中,馬克思隨時給恩格斯寄去清樣,請恩格斯把要求、批評、問題等等都寫到清樣上,認為這對他是十分重要的。恩格斯極其認真地看完清樣,對馬克思在科學上取得的輝煌成就讚賞不已,寫信對他說:“我祝賀你,隻是由於你把錯綜複雜的經濟問題放在應有的地位和正確的聯係之中,因此完滿地使這些問題變得簡單和相當清楚。我還祝賀你,實際上出色地敘述了勞動和資本的關係,這個問題在這裏第一次得到充分而又互相聯係的敘述。看到你掌握了工藝術語,我也感到很滿意,這樣做對你來說一定有許多困難,因此曾引起我的各種各樣的擔心。”[40]恩格斯指出,《資本論》與1859年出版的《政治經濟學批判》比較起來,在辯證發展的明確性上前進了一大步。關於貨幣轉化為資本和剩餘價值的生產等章,就敘述和內容來說都十分精彩,是最光輝的兩章。整個理論部分十分出色,剝奪者被剝奪的概括非常精辟。在這部嚴整的科學著作麵前,資產階級經濟學者找不到他們可以突破的任何一個弱點。恩格斯的讚賞,對馬克思來說,“比世界上其他人可能作出的任何評價都更為重要。”[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