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格斯指出,德國維護帝國憲法運動表明了廣大人民群眾對封建暴君的極度憎恨,積極參加運動。但是小資產階級卻十分軟弱和動搖。它是被迫走上起義道路的。如果事情完全是它決定的話,它未必敢於進行非法的武裝鬥爭,未必會借助火槍和石塊來代替所謂的精神武器。這不僅是德國的,而且也是英、法等國小資產階級的通病。1830年以來的曆史表明,“這個階級在它還沒有覺察出任何危險的時候,總是吹牛,愛講漂亮話,有時甚至在口頭上堅持最極端的立場;可是一旦麵臨小小的危險,它便膽小如鼠、謹小慎微、躲躲閃閃;一旦其他的階級鄭重其事地響應和參加由它所發起的運動,它就顯得驚恐萬狀、顧慮重重、搖擺不定;一旦事情發展到手執武器進行鬥爭的地步,它為了保存自己的小資產階級的生存條件,就預備出賣整個運動,最後,由於它的不堅決,一旦反動派取得勝利,它總是特別受欺騙和受淩辱。”[14]
在德國資本主義最發達的萊茵省,大資產階級在開始時曾企圖領導運動。但德國資產階級比英法資產階級怯懦得多。即使在萊茵省這個大資產階級擁有強大經濟力量的地方,當武裝起義發生時,大資產階級也像遭到五雷轟頂似的嚇破了膽,很快就投向封建反動派。大資產階級中的進步派別,運動初期曾依附小資產階級;但隻要有真正決戰的可能,它便會張皇失措地退出鬥爭的舞台。
無產階級是德國維護帝國憲法運動的中堅力量。它促使這個運動目標更明確、行動更有力,而且盡一切可能去掌握運動;它目光遠大,決不肯被“民主派”先生們所利用;它在運動的緊要關頭勇敢地拿起武器,承擔了全部的戰爭重擔。所有這些優秀品質,集中地體現在無產階級政黨及其成員身上。在巴登普法爾茨起義部隊裏,無產階級黨的力量相當強大,“這個黨敢於對一切其他黨派這樣說,無論哪個黨派也無法對無產階級的黨的任何成員提出絲毫的責難。最堅定的共產主義者也是最勇敢的兵士。”[15]
恩格斯嚴厲譴責小資產階級民主派首領布倫坦諾等人的背叛行為。在巴登起義時,布倫坦諾一開始就想法子拖住運動,出賣起義。他們不是大膽地組織人民群眾,把起義的力量集中起來,通過廢除封建義務來發動農民參加運動,而是盡力限製運動,盡可能使一切都轉回到舊軌道上來,盡快使國家失去革命的麵貌。為了達到這個反動目的,他們在政治上、軍事上采取了一係列背叛革命的措施。當然,這不能用個人的品質來說明。布倫坦諾及其同夥是巴登小資產階級的典型,代表著巴登小資產階級的要求。這個階級決沒有徹底革命的勇氣。它的最高理想就是建立一個瑞士聯邦共和國式的世外桃源:“渺小的,清心寡欲的人們有其小小的活動場所;以範圍略加擴大了的市鎮,即‘州’組成一個國家;工業規模小,停滯不動,其基礎是手工勞動,因而使社會狀況也就同樣停滯不動和萎靡不振;貧富懸殊不大,到處全是小康和中等狀況;沒有君主,沒有皇室費,沒有常備軍,沒有多少賦稅,沒有積極幹預曆史的活動,沒有外交——隻有地方上瑣碎的街談巷議和enfami、lie〔家庭的〕小小糾紛等這類的內政;沒有大工業,沒有鐵路,沒有世界貿易,沒有百萬富翁和無產者之間的社會衝突,但是卻有著一種充滿虔誠篤信和君子之風的幽靜而舒適的生活,適應於知足常樂的人們的要求不高的生活,在曆史上無聲無息的生活……”[16]當發生真正的階級鬥爭時,市倫坦諾之流便膽戰心驚。特別是當無產階級參加了運動,政權有可能轉入無產階級手裏,私有財產的存在受到威脅時,更是驚慌失措。為了保護私有財產以及被他們視為美妙的一切東西,他們必然要背叛和出賣革命。
親身參加愛北斐特和巴登-普法爾茨起義的恩格斯,掌握了大量第一手資料,因而有可能具體而生動地敘述武裝起義的過程和曆次戰鬥的場麵,深刻地總結武裝起義的經驗教訓,探索革命戰爭的規律。恩格斯反複強調下列幾點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