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萊茵報·政治經濟評論》的創刊,得到德國革命者的熱烈歡迎。同盟中央要求各地盟員盡最大努力支持自己的機關報,同盟一些地方組織發動盟員推銷和散發刊物。1849年10月17日,由同盟活動家魏德邁編輯的《西德意誌報》在報道該刊即將出版的消息時寫道:“我們滿懷信心地期望,所有主張社會民主主義派的全體成員都來支持自己的開天辟地的天才領袖所創辦的這個事業。”
從1850年3月至11月,《新萊茵報·政治經濟評論》共出版六期(其中5、6期合刊)。雜誌在倫敦編輯,在漢堡印刷出版。共產主義者同盟中央委員施拉姆擔任經理,負責出版事務。大部分文章由馬克思、恩格斯撰寫。他們除了在刊物上發表《1848年至1850年的法蘭西階級鬥爭》、《德國維護帝國憲法的運動》、《德國農民戰爭》等重要著作外,還共同撰寫了三篇國際述評和一些《短論》、《書評》、《聲明》等。共產主義者同盟活動家威廉·沃爾夫、埃卡留斯等人也積極為刊物撰文。
在《國際述評》中,馬克思、恩格斯以唯物主義曆史觀論證了政治革命與經濟狀況的關係,指出,經濟危機是引起革命的原因,經濟繁榮則為反革命的勝利準備條件。在係統研究歐洲各國經濟狀況的基礎上,他們於1850年秋天得出了一個重要的結論:1847年的經濟危機,是1848年革命的重要推動力;從1849年夏天開始的經濟繁榮,又使歐洲不可能發生真正的革命。隻有在現代生產力和資本主義生產關係這兩個要素互相發生矛盾的時候,革命才能發生。根據這個結論,他們改正了幾個月前關於“革命一觸即發”的預言,批評了那些企圖以道德上的憤懣和熱情的宣言人為地創造革命的空談家。但是,他們也決不為資本主義經濟繁榮的表麵現象所迷惑,明確指出新的危機的來臨是不可避免的,因而新的革命也是不可避免的,那種對革命前途喪失信心的悲觀論調是沒有根據的。
馬克思、恩格斯密切注視資本主義各國生產力的發展,認為通過社會革命,改革生產和交換的方式,可以創造出新的生產力;而生產力的發展。又必將為新的社會革命準備條件。他們十分中肯地指出了加利福尼亞金礦的發現對資本主義世界的重大意義。在評論1850年倫敦舉行的工業博覽會時指出,資本主義工業的發展,已經為新社會創造了物質基礎:“這個博覽會是集中力量的令人信服的證明,現代大工業以這種集中的力量到處破壞民族的藩籬,逐漸消除生產、社會關係、各個民族的民族性方麵的地方性特點。正當現代資產階級關係已經在各方麵遭到破壞的時候,展覽會在一個不大的地方展出現代工業積累起來的全部生產力,這同時也就是展示在動蕩不定的社會的深層已經創造了的和正在一天天創造的建設新社會的物質。……資產階級慶祝它的這個偉大節日的時候,正是它的整個威嚴快要喪失,從而將非常明顯地向它證明,它所創造的力量如何擺脫它的控製的時候。”[5]這個觀點,有力地駁斥了資產階級學者所謂資本主義製度萬古長存的謬論,有著極其重要的理論和現實意義。
同小資產階級流亡者進行鬥爭,是《新萊茵報·政治經濟評論》的重要任務。以馬誌尼為首的所謂歐洲民主派中央委員會,在自己的文件中,把1848-1849年革命失敗的原因,歸結為個別領袖的爭權奪利和意見分歧,否定階級鬥爭的客觀事實,抹殺各個政黨所代表的階級利益;他們還竭力鼓吹各個階級的自由、平等、聯合、友愛,反對無產階級有權表達自己的特殊利益和要求,宣揚私有財產神聖不可侵犯,鼓吹通過信貸改造社會。在《國際述評》中,馬克思、恩格斯對這種否認階級鬥爭,宣揚改良主義的謬論進行了嚴厲的批判,指出馬誌尼等小資產階級流亡者的主張和建議,實際上是在調和一切政黨利益這個十分庸俗而露骨的曖昧態度的幌子下,掩蓋著僅僅一個政黨——資產階級政黨的利益的統治。所謂通過信貸改造社會,不過是小資產者的幻想。事實上,信貸係統目前已經普及到財產的不可侵犯性所能容許的程度,而貸款本身歸根結底也不過是資產階級財產的一種形式。由此可見,馬誌尼之流的言論,“是專門直接欺騙最受壓迫的階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