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格斯指出,青年黑格爾派熱衷於所謂純粹的,即抽象的理論批判,反對實實在在的實踐,表明他們深深陷於唯心主義的泥坑中。他說,法國和英國的共產主義,不僅對資本主義進行理論批判,而且貫穿著實踐,“他們的共產主義是這樣一種社會主義,在這裏麵他們提出了鮮明的實際措施,這裏麵不僅體現著他們的思維,並且更主要的是體現著他們的實踐活動。因此,他們的批判是對現存社會的生動的現實的批判,是對‘頹廢’原因的認識”。[57]
《神聖家族》這部“每一個字都有意義”[58]的著作,為唯物主義的社會主義奠定了基礎,具有極其重要的意義。
七、向人們宣傳新的學說
1844年夏天,恩格斯回到闊別兩年的故鄉,十分驚奇地發現這裏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幾年以前,這裏的人們幾乎從未聽說過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時隔兩年,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已在社會各個階層廣泛傳播,每天都在占領更多的陣地。共產主義的支持者中有商人、廠主、律師、官吏、軍官、醫生、編輯、土地承租人等等。作為社會主義政黨依靠力量的工人階級也不再那樣昏睡不醒。極端窮困、政治和社會的壓迫、日益嚴重的失業激起了工人的強烈不滿。1844年6月西裏西亞紡織工人起義發出了信號,波希米亞和薩克森的印花工人和鐵路建築工人、柏林的印花工人以及其他地區的產業工人紛紛響應。無產階級運動已經以驚人的速度展開了。恩格斯對此十分高興,立即向英國的同誌通報了有關情況。
但是,恩格斯並不滿足於表麵的現象。經過細心觀察,他發現當時的共產主義運動既缺乏無產階級的階級基礎,又缺乏科學的理論指導。因此,他認為,必須采取各種辦法,積極向渴望知道共產主義的人們,特別是向工人階級宣傳他和馬克思剛剛創建的新學說,希望很快就在工人階級中找到支持者。1844年10月初,他寫信對馬克思說:我在科倫逗留了三天,我們在那裏展開的巨大的宣傳工作使我驚奇。那裏的人們非常活躍,但也明顯地表現出缺少必要的支柱。隻要我們的原則還沒有從以往的世界觀和以往的曆史中邏輯地和曆史地作為二者的必然繼續在幾個著作中發揮出來,人們就仍然不會真正清醒,多數人都得盲目摸索。他強調指出,必須到群眾中去,直接接觸和影響群眾。隻有這樣,我們才會很快取得優勢。
於是,恩格斯同赫斯、克特根等人一起,在愛北斐特組織群眾集會,進行共產主義宣傳。1845年2月8日和15日,他先後兩次在愛北斐特共產主義集會上發表演說,批判資本主義製度,闡明共產主義代替資本主義的曆史必然性。
恩格斯指出:資本主義是一個階級對立的社會。在這裏,人們的利益根本不同,每個資本家同其他一切資本家鬥爭,所有的資本家反對所有的工人,而工人群眾也必然要反對資本家集團。這種一切人反對一切人的戰爭,這種到處都很混亂,到處都在剝削的現象就是現代資本主義社會的實質。
在資本主義社會裏,資本越來越集中在少數資本家手中,而大多數人民卻愈來愈貧困,在一小撮富翁和無數的窮人之間產生了尖銳的敵對現象。隻要資本主義仍然存在,少數人發財,廣大群眾貧困的進程就無法製止,社會各階級的敵對現象必然愈來愈尖銳。
生產與消費嚴重脫節,是資本主義的必然現象。在這個自由競爭的世界裏,每個人都單槍匹馬地冒著風險在那裏生產和消費。他既不了解市場對某種產品的需要,又不知道競爭對手送了多少產品到市場上去,隻能憑猜測進行生產;因而,生產與消費的矛盾,商業時時產生不景氣的現象是不可避免的。資本主義工商業愈發達,這種不景氣的現象也愈嚴重。
從19世紀20年代中期以來,資本主義經濟危機每隔五六年重複一次。危機的直接結果是生產破壞、企業倒閉、工人失業,整個社會處於一片混亂之中。受害最深的無產階級不滿情緒日益強烈。當失業現象發展到一定程度,工人階級無法生活下去時,一場反對有產階級的社會革命就會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