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苦水難咽(2 / 3)

大疤瘌趕忙解釋道:“這麼做也是為了咱地塞的安全麼!”

“安全個屁!都懷疑上自己人了。”頓了一下浪三又說,“好了,我也不怪你,都是按大哥要求做的。你快去稟報大哥,就說我說的,那老莊頭是讓林大錘他們整去了,就住在開荒點的馬架子裏,我們趁他天黑上廁所時,就把他給活捉了。”

大疤瘌一聽這話不對,就說:“你說得不對呀,莊大客氣正沒白天沒黑夜地領著共軍到處找咱的秘密出入口呢。”

浪三一踩樹根,那樹皮門開了,他進去就對著大疤瘌左右開弓兩個耳刮子,邊打邊罵道:“狗日的,你也敢懷疑老子?”

大疤瘌捂著臉委屈地說:“浪三哥,多包涵!這也是大哥剛給咱們訂下的規矩,每一個回來的人都要仔細盤問才能放進來的。”

浪三不耐煩地說:“你快稟報大哥,就說我要帶老莊頭下去了。”

大疤瘌一看莊大客氣被反綁著,就轉身走了。其實,給莊大客氣係的那是個活扣,解扣的細繩就攥在他自己的手心裏。莊大客氣見大疤瘌斜著眼睛瞅自己,就罵道:“你們這幫畜生,等我下去了再說,要是我姑娘好好的也就算了,要是有個這個那個的,我這條老命就和你們拚了!”

浪三惡狠狠地罵道:“事到如今你還耍呢,老不死的東西!”

其他糧匪也跟著幫腔:“老莊頭,你他媽老實點兒,咱哥幾個本來是來要你命的,看你可憐,讓你臨死前見你姑娘一麵,你他媽的倒還來勁了?”

化妝成匪徒的武大為等幾名戰士在暗中觀察著裏麵的一切。

王老虎聽大疤癩說浪三沒問題,也就沒再細問,同意大疤癩把浪三他們幾個放下來,並告訴王二虎解除警報,一會兒把莊大客氣帶他那兒去,說完就徑直回屋去了。原來,王老虎也早就準備好了,一旦共軍打進來,就派二虎帶人去放火燒糧,共軍肯定要先救火,那麼,他就可以趁亂逃走。當然要把林大錘帶上,實在逃不脫了,還可以拿他當人質,至少可以換回他的一條命啊,這才是他一直不殺林大錘的真正原因。他的這一想法對王二虎也沒有說,而且絕對不能說,萬一被弟兄們知道豈不人心大亂,隻怪二弟心眼太直,一直參不透他所說“留活路”的玄機。現在一切都隻是一場虛驚,原先一顆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一會兒,警報解除了,地塞裏又恢複了平靜。

再說林大錘聽到警報聲響,又見匪徒一片慌亂的樣子,誤以為是總攻開始了,一陣興奮之後,他馬上冷靜了下來。在不可能找到秘密大出入口的情況下,僅靠陷阱、靠瞭望哨通道、靠墾荒點這些戰士,就盲目發動攻塞,武大為會冒這個險嗎?絕對不會。自己的搭檔怎麼會不了解呢?他的個性不溫不火,作戰辦事一向是沉穩有餘的,在戰場上和自己正好是一種互補。他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指揮者,即使見了兔子,他的腦子還得轉三個彎呢,隻在有十分勝算的情況下,他才會主動出擊。一旦行動起來,武大為就如猛虎下山、蛟龍出海……但如果指揮這場戰鬥的不是武大為,而是洪師長,那倒是有可能的。因為作為部下,他也很了解自己的首長,洪師長指揮戰鬥的最大特點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出奇製勝。因此,在沒有選擇的攻堅戰鬥中,洪師長決不會放棄這塊即將到口的肥肉,哪怕是塊硬骨頭也一定要咬碎它的,險中求勝,這才是洪師長。難道洪師長來了嗎?……還存在一種可能,就是這又是敵人的一次試探……那麼,剛才的警報到底是哪一種可能呢?因此,在情況還沒有弄清之前,還是先觀察,絕不能輕舉妄動。後來警報解除了,他慶幸自己沒有因莽撞行動而打亂整個戰鬥的部署,更沒有造成自己和同誌們無畏的犧牲。這些,林大錘都是在跟武大為的合作中,從他身上潛移默化學到的。

王老虎想把莊大客氣到來的消息盡快告訴莊青草。浪三這小子真會辦事,讓他去殺莊大客氣,他還留了一個心眼,抓了個活的回來了,這比殺他要強多了。隻要莊大客氣不幫共軍就行,萬一真把他殺了,被莊青草知道了還不尋死覓活的?浪三把莊大客氣帶進地塞,既去了自己的一塊心病,莊青草從此也可安心伺候自己了。不消一年,王家的香火就有人續了,他越想越美,不覺哼起二人轉小調來。他迎麵遇見了胖廚師,就告訴他今晚得多加幾個好菜,把留著的那個熊掌也燉上,還特意叮囑要燉爛乎點兒。

剛一進屋,他躡手躡腳地繞到莊青草身後,猛地一下把她抱住,莊青草一驚,責怪道:“大白天的別鬧!”並趁機掙脫了出來,她不知道王老虎死到臨頭有啥好樂的。

王老虎眉開眼笑地說:“青草,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吧,你爸馬上就到。”

莊青草吃驚地抬起頭問:“真的?”

“你看,我能糊弄你嗎?一會兒我就要正式見老丈人了,這第一頓飯得像樣點兒唄,我已經通知廚房了,你看,用不用我二弟、浪三他們陪呀?”

莊青草看王老虎認真的樣子,心知壞了!他們真把爹給弄來了,本來她所做的一切,都隻是為了讓王老虎能放過自己的爹,讓他老人家能好好活著,自己就算搭上一條小命也就認了。這下可好,父女倆人全都落入魔爪,這可咋整呢?但她明白,心裏越急就越要不露聲色,否則,既害了爹也害了自己,於是她假裝高興地說:“當家的,聽你的,你說怎麼安排就怎麼安排。”

王老虎讓大疤癩放行,浪三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他吩咐大疤瘌快去給自己放繩梯,心裏卻直打著轉轉,要從瞭望哨下到地塞底層有近二十米的距離,靠繩梯上下。繩梯掛放的控製權在下麵,下麵的人隻要把繩梯一撤,上麵的人就沒法下來。武大為趁著大疤瘌去通知放繩梯的工夫,用槍頂住了浪三說道:“考驗你的時候就到了,告訴你,別耍滑頭,你隻有按我們議定的方案去做,爭取立功贖罪,才是唯一的出路。否則--”

武大為的話還沒講完,浪三立刻急急巴巴地說:“首--首長,請放心,我一定--”浪三嘴上保證著,心裏卻在說,別拿好話填乎我,現在你們是用著我了才這麼說,等你們把王老虎收拾了,回過頭來還不照樣收拾我?立功贖罪?鬼才信呢,於是就用了個模棱兩可的詞“我一定”來敷衍。

武大為看浪三說話時有些心神不寧,就繼續說道:“我已經給你講了許多了,你要認清全國即將解放的形勢,不要再心存任何幻想了,要用實際行動爭取立功贖罪,重新做人。你要是有一點不規矩,我立即就處置了你!”他見大疤瘌過來了,便不再吱聲了。

“浪三哥,我已經和下邊聯係好了,招呼你們過去呢。”

浪三想下,望著繩梯又有些遲疑,大疤瘌說:“下吧,大哥正組織弟兄們在歡迎你呢。”沒等浪三回話,兩名戰士呼地衝了上去使勁掐住了大疤瘌的脖子,然後就是一刀,順勢拖出了瞭望哨,拖進了樹林子。

浪三見狀,更是顯得有些驚恐,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武大為上去捂住了浪三的嘴,並用槍頂住了浪三的腦袋,厲聲命令道:“下!”浪三左右為難,把共軍引進地塞,王老虎絕不會輕饒自己;給下麵報信吧,共軍的槍口正對著自己。他不得已隻好踏上了繩梯,武大為緊挨著他也下到了繩梯,樹洞外麵的戰士正也一個個地魚貫而入跟著下。

浪三也快接近地麵了,王二虎見著浪三的背影了,便問道:“浪三,莊大客氣呢?”這時,武大為感到繩梯抖動得厲害起來,然後就聽到浪三在大喊:“二哥--他們是共--”沒等他把共軍的“軍”字說出口,隻聽“咣”的一聲,浪三被武大為擊斃了。

王二虎還沒弄清是怎麼回事,就看見浪三一頭栽倒在自己跟前。緊接著,子彈呼嘯著從耳邊擦過,伴隨著槍聲,傳來一片喊聲:“不許動,繳槍不殺!”解放軍如神兵天降突然出現在麵前,王二虎嚇得驚呼:“弟兄們,給我打!”一時槍聲大作。繩梯上的戰士憑借居高臨下的地勢,猛烈開火,把敵人壓得步步後退。王老虎聽到報告說浪三把共軍引進來了,立即帶領其他匪徒趕往東瞭望口增援。

從瞭望哨經垂直通道下來的戰士們,來到了地塞的底層,還要經過二十多米的窄通道才能進入地塞的主幹道,隻有進入主幹道,然後才能通往地塞的四麵八方。沿著主幹道走不多遠,就是個三岔口,主幹道的左側是一溜是匪徒們的宿舍,主幹道的右側有一條岔道,是通往水牢和武器彈藥庫的路,這條岔道與主幹道形成了丁字形。我軍是有備而來,敵人是猝不及防,很快我軍就逼近了三岔路口了。正在這時,王老虎率領的增援趕到了,他們憑借的身後匪徒們的宿舍負隅頑抗。密集的火力,壓得我軍寸步難行。於是,這條通往水牢的岔道就成了敵我雙方的“楚河漢界”。這時借著道旁的路燈光看去,有七八個匪徒被擊斃,橫七豎八地躺在這三岔道上,就像餐桌上被人吃剩的菜肴。敵人憑借地理的優勢利用密集的火力封鎖住了我軍的前進的道路,我軍由於一時前進受阻,大部隊不能源源不斷的湧入,處於寡不敵眾的不利狀態,如果後退則將滿盤皆輸。在武大為的指揮下,戰士們奮力抵抗,戰鬥進入了對峙狀態。

王老虎一看共軍已經進入地塞,就知道大勢已去。要想把共軍再趕出地塞,憑他的經驗,覺得已經沒有可能,地塞易主隻是個時間問題。於是,他一邊呼喊弟兄們挺住,一邊讓王二虎趕緊派人去燒糧庫,隻要火一著起來,他就功成一半,他相信二弟能辦好此事。他本想親自到水牢去帶走林大錘,無奈去往水牢的路已被共軍的火力封死,隻得作罷。他後悔當初沒聽二弟的話一槍崩了他,現在真的留下後患了。王老虎把這裏的一切都托付給了王二虎之後,就拚命往自己的屋裏跑去。他現在要做的事就是帶著莊青草跑出去,因為他懷疑這娘們的身上有他的骨血。

林大錘聽到前麵傳來密集的槍聲,從槍響的方向來判斷,他斷定奪取地塞的戰鬥已經打響了,他興奮了起來,雙手扳住原先選定的鐵柵欄,用力一拉,鐵欄杆折了。大狼狗衝他“汪汪”狂叫起來,他把上次剩下的那盤餃子全甩給了大狼狗,這狗好沒記性,一見有好吃的就什麼都不管不顧了,王金龍等五人迅速鑽出水牢貼著牆壁前進著。

此時敵人為了減少傷亡,退進了地塞宿舍的房子裏,但依舊憑借著密集的火力阻攔著武大為他們的前進。此時林大錘他們六人也已來到三岔口,他從槍聲中辨別出自己左側的道上是武大為他們,便高興地貼住洞壁大喊:“武大為--”那頭立刻傳來了武大為那熟悉的聲音:“林大錘--別過來,小心黑槍!”話音剛落,隻聽得“嗖嗖”有幾發子彈正打在了林大錘身邊的洞壁上。

在匪徒宿舍裏,王二虎聽到了林大錘的說話聲,他氣得舉槍要打,卻不料槍裏沒子彈了,急得他大喊:“快拿子彈來!”

一個匪徒應道:“二當家的,子彈都在彈藥庫裏,這宿舍裏哪有多少子彈啊!”

王二虎罵道:“這都是虎爺和大哥幹的好事,就是不讓幹掉他,這下好,想殺他還沒子彈了!”

有幾個匪徒也在叫:“我們也快沒子彈了。”

沒子彈怎麼能守住這三岔口呢?投降吧,他絕不甘心,較量才剛一開始呢!何況大哥交代給他的事他還沒完成,怎麼能輕易泄氣呢?就是輸也得拚個魚死網破。王二虎見有人沉不住氣了,大喊道:“弟兄們,沉住氣,誰要敢投降,老子一槍崩了他。從現在起,子彈省著點打,老黑,我們掩護,你去扛兩箱子彈來。”

他的這一番話作用好像不大,老黑說:“大哥,這一出去不就等著挨槍子啊?你多派幾個人去吧。”

王二虎上前踢了老黑一腳:“他媽的,這彈藥庫歸你管著,我說你去你就去,怕啥?你一出去,我就把燈閉了,等你回來我再開燈,快去!”又是一腳踢在老黑的屁股上。

老黑撓撓頭皮,無奈地說:“好吧。”

那麼,王二虎為什麼做這個決定呢?這樣做的後果豈不是要讓共軍長驅直入嗎?沒錯。原來王二虎是有他的主意:他是故意把共軍放進來,他要趁著黑燈,憑借熟悉地形,出其不意地繞到共軍的後麵,隻要撤掉了繩梯,就截斷了上下的通道,也就阻斷共軍的增援。那麼,進了塞的共軍就成了孤軍作戰,滿打滿算也不過二三十人。那樣,平時訓練的地塞戰術就可以派上用場了。等老黑的子彈一到,再組織反擊,給他來個甕中捉鱉,料想沒有一個共軍能活著跑出地塞去,尤其是林大錘。就算萬一不成,那麼,與其等把子彈打光了,被共軍活捉,還不如弄來足夠的子彈,也好和共軍拚個痛快。

王二虎決定關燈,路燈和所有房間裏的燈立刻滅了,四麵一片漆黑。隻在路的拐角處有不受電源控製的應急燈亮著,離這三岔口足有好幾裏,鬼火似的。槍聲霎時稀落了下來,老黑趁著黑燈瞎火,迅速衝出屋子向岔道上跑去。

黑暗中,武大為在莊大客氣的帶領下,越過岔道向王老虎的臥室跑去。林大錘帶領戰士們向左側跑去,終於和主力部隊會合在主幹道上。黑暗中敵人在不規則地打著冷槍。趁著戰鬥的間歇戰友們熱烈地擁抱著,仿佛要把這些天來的思念,擔憂,一股腦兒用擁抱這種無聲的方式來傳遞給對方……

現在,隻有王老虎的臥室裏亮著燈,地塞裏顯得格外陰森。

在等子彈的工夫,王二虎趕緊帶上他的三個心腹,從暗道出發,去截斷從瞭望哨口下來的共軍。原來,王二虎的宿舍有一條暗道,往上可以直通東瞭望哨,也可以順著繩梯往下,那是為了應急逃生用的。除了他和王老虎,沒人知道。現在他不能往上,上麵全是共軍,也不能往下,下麵也全是共軍,他要打開通往繩梯一側的暗門,那扇門平時一直是關著的。王二虎帶著三個弟兄走到暗道盡頭,他猛地一打開暗道門。端起衝鋒槍對著外麵就是一陣掃射,立刻有五六個解放軍戰士從繩梯上滾落下來。他迅速摘掉了繩梯,躲進了暗道。這條暗道設計巧妙,它是個死角,躲在裏麵,上下的人連看都看不著,更別說射擊了。這一來,地塞和地麵上的聯係被徹底切斷了。他關照那三個弟兄好好看守住暗道,萬萬不可放進一個共軍。現在,他的第一個計劃已經實現,於是,他又返回到三岔口的宿舍,要去實現他的下一步計劃。剛才大哥要迎接浪三回來,把弟兄們都集中在這一長溜宿舍裏。自己不在,怕人心會亂。王老虎幹什麼去了他不知道,但既然大哥把這兒的一切都托付給了自己,那就得對得起大哥對自己的信任。隻要老黑的子彈一到,他就要開始反擊,要關起門來把這幫共軍收拾幹淨。

林大錘聽見有輕微的腳步聲,隱約感到在左前方有人正往自己這邊跑,一會兒跑步聲沒了,變成了細微而有規律的聲音,他感覺那人似乎在匍匐前進,等那人快爬到自己身邊時,林大錘悄悄地迎了上去,猛一縱身撲到那人身上,左手像鉗子一樣鉗住了那人的後脖梗,右手的尖刀已經貼在了他的脖子上,林大錘低聲命令:“不準喊,出一點聲我就整死你!”

來人正是老黑,因為怕跑步動靜太大,就改為匍匐著爬行,沒想到還是被林大錘逮個正著。旁邊的王金龍迅速下了老黑的槍,順手用槍頂著老黑的太陽穴。

“老實交代,你往這兒來幹什麼?”林大錘小聲問。

“我們宿舍裏的人子彈不多了,二當家的讓我來背兩箱子彈。”老黑被林大錘剛才的餓鷹撲食早嚇得靈魂出竅,哪兒還敢說瞎話。

“你有彈藥庫的鑰匙?”

老黑趕緊從兜裏掏出鑰匙,舉著說:“有,在這兒呢。”

“走!我倆陪你一塊兒扛去。”林大錘從老黑手裏一把奪過了鑰匙,三人摸黑朝彈藥庫走去。

不一會兒,林大錘、王金龍、老黑每人扛了兩箱步槍子彈,又來到了岔路口。

我軍的增援被敵人切斷,形勢變的嚴峻起來,但是從老黑的口中知道,敵人的子彈快打完了。隻要堅持住,就一定能全殲頑匪。

莊青草在屋裏聽到外麵一片槍聲喊聲,知道是爹領著隊伍打進來了,急忙下床拿起王老虎放在桌子上的手槍,正要找地方藏起來。王老虎突然闖了進來,並迅速反鎖好門轉過身來,正好和她打了個照麵。莊青草吃了一驚,卻故作鎮靜:“當家的,外麵怎麼了?”

王老虎見莊青草正拿著自己的槍先是一愣,然後假惺惺地說:“外麵的事情你不用操心,這槍可不是女人家玩的東西,快給我!”說著就要過來拿槍。這王老虎慣使雙槍,剛才警報聲之前他正在擦槍,猛見警報響起,拿了一把已擦好的就出去了,忘了把那把槍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