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奴悠然起身,眼裏閃過一絲玩味的笑。
第二日清早。
李阿蠻做好早飯,準備進屋喊吳大娘他們吃飯。
隔壁翠花躥進門來,急喊道:“阿蠻阿蠻!吳大娘呢?”
李阿蠻木訥地道:“娘這時還未起的。”
“哎呀!”翠花一拍大腿,“快快快,叫吳大娘起來!你男人出事了!”
“哦。”李阿蠻應了聲,正準備邁步,又反應過來,“出啥事了?”
…………
酸秀才幾次落第後,曾也在京城裏富貴人家做過學堂先生。
可偌大的京城,一個毫無依靠的酸秀才實在混不出個模樣。
在諂媚地與幾個紈絝廝混無果後,落魄地回了村。
哪想在外邊被人瞧不起,混不出個名堂,回了村將所見所聞一通誇大,竟頗有名望。
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又嫌村裏的女人粗鄙俗氣,一直未能成家。
村裏人擔心這個唯一的文化人食不果腹,便東拚西湊贈予些吃用,讓他勉強能生活。
其中村口的劉壯最為客氣,將自家一頭懷孕的母豬送給了他。
秀才甚為滿意,隻待這母豬下了崽,就殺了吃了。
算算日子,也就這兩日了。
他便難得勤快,一天裏得去瞧個幾回。
哪想這日清早,他用過飯食,優哉遊哉地去臨時建起的豬圈看豬,卻被嚇了個半死。
豬圈裏居然有個一絲不掛的男人!
男人如中了邪一般,將那母豬捆了一圈又一圈……
行為甚是不忍直視。
場麵極其詭異,又極其滑稽。
仔細一瞧,那人秀才竟也認識——
是那個平日裏吃喝嫖賭樣樣不落的吳良!
秀才怒道:“吳良!你……你這是做甚?!簡直!簡直不堪入目!!”
卻見吳良沒有絲毫回應,仍沉醉其中。
秀才又驚詫又納悶,又連喊了兩聲,始終沒得到回應。
他這才發現,吳良如失了神誌。
但兩人素來不睦,他也向來看不起這吳良,於是吃驚過後思緒轉了幾轉,幾步跑出屋子。
他扯著嗓子大喊:“哎喲謔!奇了怪了喲!這豬圈裏怎的還有個人呢?大家快來看看!”
聽了他的喊話,早起的村裏人漸漸聚攏過來,在他的帶領下去了豬圈那兒。
議論聲、驚詫聲瞬間四起。
過了片刻,吳大娘跌跌撞撞趕來,後頭跟著神色木然的李阿蠻,和一臉看熱鬧的符奴。
隻是後者明明很是顯眼,四周的村民卻像看不見她一樣,自然而然將她忽視。
吳大娘哭天喊地,衝進豬圈裏死命把兒子拉出,又將外邊兒穿著的粗布衣脫下,裹在他身上。
她一邊攏著兒子一邊揮手驅趕人群:“都瞎了眼了啊!都瞎了眼了!都不要看都不要看!”
有人見吳良仍是一臉癡迷,動作未停,對周圍的一切視如無物,深感晦氣地“嗐”了一聲,大聲發出質疑:“吳大娘,你家吳良怕麼是中了邪哦!不得了不得了啊!”
吳大娘哭聲一頓,又猛然跌坐在地上,一邊驚哭一邊捶地:“哎喲!這是怎的了啊!這可怎麼辦啊!我的兒啊!到底發生了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