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冥宗雖是天下第一宗門,實力強勁,但還是存在著諸多低階修士,所以平時宗內會定時分發飯食。
隻不過不太講究味道罷了。
偏生李星月是個嘴饞的,總會自己搗鼓些吃的,拿來和符奴一塊兒分享。
見符奴一副寡淡的樣子,李星月翻了個白眼:“我可是等你好久了,特意給你送來的……”
又想到這是個不懂喜怒哀樂的,她擺了擺手:“算了算了,趕緊回去療傷吧,多運行兩個周天的大混元決。”
符奴乖巧地點了點頭,轉身就走。
李星月忽地見了她背後的傷,急急地“哎呀”一聲,卻來不及叮囑,咕噥道:“真是個木頭!”
符奴回了屬於自己的矮屋,同屋的老嫗已然沉睡,油燈已滅。
她坐至窗前,就著月光將青稞餅掰成塊,和著冰冷的白水細嚼,咽下。
翌日,天蒙蒙亮,符奴停止運功,背上的傷已是隻有一條粉粉的淺痕。
她稍微洗漱一番,換了身衣裳,瞧見桌上的籃子裏空空如也。
昨日剩下的兩塊青稞餅不見了。
那老嫗正坐在窗邊優哉遊哉地沐浴著晨曦,眼裏像是壓根兒沒有她這個人。
好在她也不介意。
她所在的符籙殿以製符為主,凝丹以下的小修士都住在這座山峰。
隻是一部分人在東峰,一部分人在西峰,符籙殿則是在南峰,隻有她和這個老嫗在北峰。
北峰離哪兒都遠了些,靈氣也不算濃鬱,屋舍條件也有限。
這老嫗卻偏生要與她擠在一間矮屋裏,她住前屋,老嫗住後屋。
而這老嫗,除了睡就是吃,符奴從未在符籙殿見過她。
李星月曾深深困惑於這些問題,不過她那微不足道的疑問,沒有人會給她答案。
…………
符籙殿。
煉符門門主見符奴手法嫻熟、精準地畫著靈符,滿意地點了點頭,心裏嘖嘖不已:到底還是要從小培養啊,看看這筆力、看看這手勢!
笑容剛剛漾起沒半刻,又忽地落了下去:“怎麼又是淨身符?”
“要煉十張。”
門主一臉匪夷所思:“為什麼?”
“不知道。”
她確實不知宗政承洲為何要讓她煉製這麼基礎的符籙。
門主一噎,手指向一邊:“庫房裏淨身符成遝堆著呢!你這麼好的手法,你……你煉製些瞬移符、爆裂符、定身符,甚至嚐試一下飛天符,不可嗎?”
唾沫橫飛,其中最大一坨垂直落至符奴正在畫的靈符上。
符筆一頓,符奴毫不留情地將染了汙物的靈符揉搓成團,扔到桌案邊的渣鬥中。
速度快到門主來不及阻止。
“哎!”門主肉痛地扯了扯嘴角,一拂衣袖,“這……這還能用啊!你怎的這般不知分寸?!”
符奴抬頭,眨巴了一下眼:“符奴記下了,下次不會了。”
門主看了這張木然的精致臉龐一會兒,嘴唇張開又閉上。
算了,跟個木頭計較什麼,這老大的拳頭又不是第一次打在棉花上!
“唉!”他搖頭長歎,敲了敲胸口,移了腳步。
門主一走,符奴繼續全神貫注地投入到煉符中。
連著兩天,她都沒回矮屋,一直待在符籙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