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台內,侍衛的屍首已經被清理下去,但空氣中還殘留著一股血腥氣,子青忙進來開了窗子通風,又輕手輕腳退了出去。
一群人呼啦啦地離開,春風台上下驟然安靜下來,寧思棠輕輕鬆了口氣,見傅池軒還站在原地,輕聲喊了聲
“皇上?”
“嗯,”傅池軒臉色和緩了些許,丟下從剛才起一直握在手裏的刀,轉身撩袍重新在寧思棠身邊坐下,
“今日嚇壞了吧?”
他看著她露出一絲笑,眉眼間沒了剛才的那抹戾氣。
寧思棠不知道他說的是自己落水,還是險些被太後拉去掖幽庭受刑的事,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轉而問道。
“今日的事太後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哪怕不去受審,皇上也該適時地懲罰臣妾,如此才能平息路國公之怨。”
和她的擔憂相比,傅池軒倒顯得鎮定很多,不以為意地扯了下唇角,“路國公...”
寧思棠望著傅池軒,忽然發現他下顎上濺了一滴血,下意識抬手去擦。
傅池軒先是一怔,隨即眼中染上幾分笑意,反手握住了寧思棠的手,“關於路國公一事,你可有什麼解決的法子?”
寧思棠還真有。
這些年她為了複仇窮盡心思,還在路家早早埋藏了一顆棋子,隻是這些事極其隱秘,寧思棠猶豫了一下,輕輕搖了搖頭,“臣妾不知道。”
雖然早猜到了答案,但傅池軒聽寧思棠這麼說,心下還是有些失望。
其實,傅池軒對江山社稷沒有半分興趣,他奪下江山,從始至終隻有一個目的——幫她,愛她,達成她的心願。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過往的仇恨,她行事十分警惕,從不相信任何人,為了複仇哪怕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就像今天,就算他沒能及時趕到將她救起來,她也一定有辦法化險為夷。
寧思棠好像從來如此,聰穎強大,有勇有謀,讓他心心念念多年,傾慕不已。
傅池軒喜歡這樣的寧思棠,但也希望自己可以幫她分擔一些,讓她不用那麼辛苦,不用事事自己去扛。
傅池軒神情幾度變幻,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俯身在她額角吻了吻,“你先歇著,我晚些再來看你。”
等皇上走後,子青端著早已經熬好的薑湯走了進來,見寧思棠呆呆地靠在床邊,不知道想什麼想得入了神,連她走進來也沒有察覺。
“娘娘?”子青走到床邊,“您怎麼了?”
“沒事,”寧思棠回過神,疲憊地按了按額角,“皇上走了?”
“都走了好一會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