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前做皇後也是如此,心情不好便叫來底下的嬪妃教訓一頓,碰上不聽話的賞一頓板子耳光也是有的,威信嘛,自然要手腕強橫才能立起來。
就算如今不是皇後了,她也要明明白白告訴所有人,這個後宮依舊還是她陳錦玥說了算。
又過了半盞茶的功夫,嬪妃們各個身子搖搖欲墜,腿酸得快要受不住的時候,太後才慢悠悠地開口,“起來吧。”
頓了頓又轉眸看向寧思棠,不懷好意道。
“寧美人,侍寢次日按照規矩你該向哀家請安敬茶才是,來人啊,上茶。”
話音剛落,韓進端著一盞茶往這邊走了過來。
寧思棠遠遠地瞥了一眼,雖然蓋著蓋子,可她清楚地看見熱騰騰的白氣正不斷地從茶杯冒出來。
這怕不是開水吧?
莫說宮裏規矩大,便是尋常人家也不用這麼燙的水泡茶,讓她捧著裝了開水的茶杯,這是要誠心磋磨她!
寧思棠神情不變,不動聲色地從袖子裏摸出準備好的那顆珍珠,指尖猛地一彈。
這一招暗器她學了許多年,用了十足的力道,還是瞄準了穴位打的。
“哎喲——”
“哎喲——”
兩道痛呼聲同時響起,一個是韓進,一個是坐在太後身邊的陳念瑤。
韓進恰好走到陳念瑤身邊,不知為何腿上突然一麻,一個沒站穩,滿杯滾燙的茶水不偏不倚全潑到了陳念瑤的胳膊上。
陳念瑤被燙得尖叫一聲,騰地站了起來,“混賬東西!你幹什麼!”
昨夜她倒黴起了滿身疹子,不能侍寢不說,還又疼又癢難受的厲害,今天用了些靈藥好不容易消下去,又被滾燙的茶水澆,胳膊立刻紅了一大片,還隱隱滲血。
嘖嘖,看著就怪疼的,寧思棠有點想笑。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搞懵了,宮人們嚇得不輕,又不敢輕易去碰陳念瑤。
“都愣著幹什麼!”陳念瑤眼淚汪汪,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氣的,“還不給我傳太醫!”
“婕妤息怒!婕妤息怒!”韓進嚇得臉都白了,忙跪下磕頭求饒,“奴才走得好好的,不知怎麼的..”
“你這狗奴才!還不給我拖下去打死!”
“行了!”
太後有些頭疼,寧思棠的笑話沒看成,自己侄女反而當眾出了醜。
太後嫌棄地擺手,“你怎麼當差的?拖出去杖責三十!”
“姑母!”陳念瑤嗔怪地喊了一聲,滿臉不情願,“三十也太輕了吧!你看看我的胳膊都被燙成什麼樣了!”
“好了好了,”太後嘖了一聲,“杖責五十,行了吧?”
五十還差不多,寧思棠滿意地想。
刑杖是宮中最嚴厲的刑法,和打耳光不一樣,刑杖用的板子重達十斤,幾板子就能打得人皮開肉綻,這五十板子下去韓進還不死得透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