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這一聲低沉的應答,梅裏埃斯的手指再一次指在那張由安妮恩繪成的柔軟羊皮地圖上麵,緩慢移動。
“如果從我們這裏一路到對方的城邦,那麼無疑需要穿過這些叢林,這裏的河流,還有這裏的丘陵和山脈。根據我的估算,這些路程所需要花費的時間,至少在半個月以上,這無疑會給我們的後勤帶來相當大的負擔。”
“唯一所幸的是,有著維波切特利的遮蔽,我們可以躲藏過對方神明的感知——根據安妮恩的觀察,對方並沒有排遣士兵外出巡邏的習慣。這無疑讓我們突襲成功的可能性更要大上幾分。”
“在這一個月以來,我們已經成功對這一段路進行了修整,能夠讓我們的士兵在行進的路上更加輕鬆,保持更多的體力。”他的手指從地圖上自身所屬城邦起,劃過了一段路程。
這個時代的戰爭,其戰術和戰略往往還比較簡單,而且戰爭規模往往也局限在一定範圍之內——在兩方勢力的對抗之中,能夠找到一個任由數萬人互相廝殺戰鬥的地方其實就已經不容易了,何況十幾萬,數十萬乃至上百萬人呢?不要忘了,在現在這個時代這個世界,大部分地域對於人類來說其實都還處於未開發狀態——更何況,現在這個世界本身,所擁有的人口,也不算很多。
而且技術的落後,同樣限製了戰爭手段的發展。如果排除神秘因素的影響,即便是做工最為精良的青銅劍,在砍個五六個人之後都會卷刃——十幾個人之後甚至可能直接崩斷。這也是為什麼在現在這個世界,最為流行的武器是矛的原因——同樣的材質和技術的條件下,比刀劍耐用多了,又能保持一定的殺傷力。而盾牌,在此時還隻是屬於少部分足夠傑出而強大的戰士的特權——在戰鬥中,盾牌實在太過沉重了,隻有具有足夠力量的戰士才能夠靈活的使用它。至於單獨的作為一個兵種獨立出來——至少在現在,這個世界既沒有發展到這種程度,也沒有這種必要——要知道,一個盾牌所消耗的青銅,足夠鑄造五六柄長矛呢。對於這個生產力相當落後的世界來說,這可是一個不輕的負擔。
在這種情況下,戰爭之中,大部分時候靠的還是個體本身的戰鬥力,還有集體的配合和組織——至於陷阱和埋伏,嘿,不要忘了這個世界可是有著神明的——這實際上也正是維波切特利重視紀律和勇武的原因之一。勇武代表著優秀的個體戰鬥力和高昂的士氣,嚴明的紀律則代表著高效的配合——這正是一場戰爭所需要的。
也正是因為這種種的限製因素,梅裏埃斯製訂的戰術其實相當簡單,總結來說,就是潛伏,突襲——然後正麵對戰。實際上,在以往的曆次戰爭之中,大部分時候也都是這種模式——來自外界和環境的其他影響因素的作用被減少到了最低,個體的戰鬥力,集體的配合和組織,還有士氣和鬥誌,這些因素的作用則被放大到了最大。
這也正是伯利克裏為神明所倚重的原因——以一當千的他在現在這個世界,擁有著足以決定一場戰爭勝負的能力。盡管神殿武士之中,有不少人能夠憑借神力加持達到同樣的程度——但是要知道,就算是神殿武士,在戰爭之時同樣隻能純粹憑借自己的戰鬥力——神明也有自己的戰爭需要麵對。而這也正是秘術這一力量體係,當初誕生的原因和土壤之所在。
“正如同以前一樣,伯利克裏將成為我們的先鋒,帶領著一隊全由神殿武士組成的隊伍,突襲對方的神殿,力求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搗毀神像,摧毀神殿。”梅裏埃森這樣說著:“這種行為,必將遭到對方神明的憤怒和仇視,並迎來打擊——而這,就是吾主的機會。”
他目視著伯利克裏:“無論是我還是其他神殿武士,都有著隨時為神明奉獻自己的覺悟——但是說到底,也隻有您這樣強大的戰士,才能夠影響到神明與神明之間的戰鬥,為吾主獲取勝利創造機會。”
“而且,在我們之中,也隻有您,才有類似的經驗。”
“您是唯一一個,在執行了這種任務之後,卻依然存活下來的人類。”
盡管並沒有明說,但是場中的每一個人都清楚的明白,這種行為其中的危險性——即便是最強大的人類,也隻是人類,卻參與到神明的戰爭之中,其危險性不言而喻——尤其還是直接搗毀對方神殿這種行為。實際上,自這種戰術產生以來,幾乎就沒有人在參與過這種行為之後卻能夠在對方神明的反擊之下活下來——隻除了伯利克裏一個。而就算是他,那一次著實也有著不少的運氣成分。
就算是曾經有過一次類似的經驗——但是這種事情就好像作者君小時候被摩托車撞到拖拉機底下結果拍拍屁股啥事也沒有然後居然因此主動去找輛摩托車再來撞一次一樣,隻能說你的運氣可不一定有第一次那樣好呢。
“必不負所托。”伯利克裏如此回答道,麵色不變分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