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ologue 惡之胎動(1 / 2)

“沐浴聖潔光芒之人未必皆是正直者,閃耀黑色光華之人也並非總是邪惡仆從。我預見到未來就存於他們二者當中:他比凡崔爾塔尖的輝光更加耀眼,而他則比格拉耐亞的夜空更為深邃。世界必將因他而殘破崩壞,卻最終由他所重新創造。”——《森特納:救世者福音》終章

灰燼似雪片一樣從陰沉的天幕盤旋而下,掠過幹枯的樹梢,穿過交錯的枝杈,反射著微光散落在地麵。偌大的森林似乎被奪走了全部生命和靈魂,僅剩下焦黑殘破的軀殼在無言哭訴。

稀薄的霧氣在森林裏緩慢流淌,攜帶著腐爛木質的異味,以及......新鮮的血腥味。

“呼......呼......”

粗重嘶啞的喘息聲從森林深處的黑暗中傳來,越來越清晰。伴隨著枯枝斷裂的脆響,撕開了濃稠的寂靜。

“呼......呼......”

一個人影隨著喘息聲從樹木的間隙中閃了出來,隨即一路狂奔越過一條幹涸的溪流,重重摔倒在對岸的荒草中,遲緩了一下後又爬起來繼續向前跑去,那散發著鮮活生命氣息的身體和周遭的環境格格不入。他全身一襲士兵裝束,但武器早已丟棄,盔甲也已經殘破龜裂,滿身的血跡讓他看起來像是一隻剛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盡管遍體鱗傷,數次被地上突起的樹根絆倒,但他還是竭盡全力向前狂奔,絲毫不介意自己的身體被周圍掠過的樹枝一次又一次劃開,那被血染紅了半邊的臉上寫滿了無以複加的驚恐和震撼。

“呼......早就說過......如果對手是那家夥的話......呼......不可能贏的......”像是為了發泄心中的恐懼,士兵一邊狂奔一邊語無倫次地喊叫著,“但是......怎麼會......那些東西......咳......早就應該不存在了......為什麼會在這裏遇到......”

沒有人回應他的疑問。

盡管雙腿已經由於長時間奔跑而麻木,盡管心髒的搏動已經快要衝破胸腔,但士兵還是加快著步伐,跌跌撞撞地向前方跑去。

“別開玩笑......怎麼可能......死在......這種鬼地方......活著回去......告訴大家......那個怪物......那個魔鬼......已經準備要——”

“你確定要說出那個名字麼?那樣做會讓我很為難的——”一個圓滑的,帶著戲謔的聲音輕聲打斷了士兵的話,距離如此之近,仿佛貼在他的耳邊低語。

驚懼如同雪崩般瞬間襲來,士兵洶湧搏動的心髒在刹那間凍結了。他瘋狂地回過頭望向聲音的來源,力度之大幾乎要扭斷脖子,但在他視線所及處卻空無一物。緊接著下個瞬間,還來不及讓他做出任何思考,數十根黑色利錐突然從他腳下的土地中穿射而出,無一落空地從各個角度洞穿了他的身體,將他原本向前狂奔的軀體硬生生停滯下來,乍看之下像是一具姿態怪異的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