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一編 儒家智慧(12)(1 / 3)

李善長不僅在文治方麵確實“善長”,在武功方麵有時也能偶出奇跡。一次,朱元璋領兵外出,要李善長留守和州城,並囑咐他如果元兵來襲,就堅守勿戰。李善長料知元兵會出騎兵突襲,就於城外要隘之處設下了幾路伏兵,元軍一到,同時殺出,把元兵殺得大敗而歸。

朱元璋回來後也讚歎不已,連連稱讚他能以少勝多、以弱勝強,比那些披甲執戈的武將也不遑多讓。

在朱元璋與張士誠、陳友諒以及元軍大戰的時候,李善長一直被留在應天(現南京),替朱元璋經營好這塊根據地。應天府形勢極其險要,依石而建,易守難攻,有虎踞龍盤之稱,讓李善長留守此地,足見朱元璋對其忠誠和才能的極度信任。李善長真也不負所望,把應天府的政治、經濟管理得井井有條,就像當年楚、漢相爭之時蕭何留守漢中一樣,為朱元璋去除後顧之憂。

值得一提的是,李善長既接受了其他軍隊的教訓,又接受了朱元璋的忠告,極其注意調和文官和武將的關係。一般說來,文官在內,武將在外,文官謀士雖對戰事的成敗起著決定性的作用,但往往愛犯一個毛病,就是愛說左右將士的壞話,愛猜忌懷疑,弄得將帥離心,前後掣肘,很容易造成前線的失利。對這一點,李善長極為重視,他十分注意發揮將領的主動性,維護他們的團結,即使在治理地方時,他也采取了這種方式,收到了良好的效果。

1368年,朱元璋在南京正式宣布登基,國號大明,李善長主持了整個儀式。至此,李善長由刀筆小吏而成為開國功臣,被封為開國輔運韓國公,同時賜以鐵券,可免死罪兩次。在封賞的誥命上,朱元璋對李善長的功勞作了如下評價:“東征西討,目不暇給;爾獨守國,轉運糧儲,供給器杖,未嚐缺乏;剸繁治劇,和輯軍民,各靡怨謠。昔漢有蕭何,比之於爾,未必過也。”

縱觀李善長之從朱元璋,有三件大功:一是他一進軍門即講劉邦的故事,為朱元璋樹立了榜樣;二是他能竭心盡力,治理後方,保障供給;三是他能調和眾人,維係人心。有此三功,雖少有智計創見,也足可稱道了。

但李善長畢竟和蕭何、張良不同,甚至連劉基也遠遠不如,這倒不是說他對明朝開國的貢獻不大,而是說他見識不高,不能免俗,終致殺身之禍。

也許是李善長被賜死的緣故吧,《明史·李善長傳》對他多有貶詞,對其性格上的缺點說得較為苛刻,說他外表寬和,內實狹隘,性格執拗,愛記恨人等。這些話雖不能全信,但從李善長開國以後做的一些事也確實可以看出他的許多缺點。

開國以後,李善長曾任丞相,勢力很大,其親信中書省都事李彬犯有貪汙罪,當時任禦史中丞的劉基調查這件事,李善長多次從中說情、阻撓,最後,劉基還是奏準了朱元璋,將李彬殺死。李善長懷恨在心,就陰設計謀,令人誣告劉基,自己還親自彈劾劉基擅權,結果劉基隻有回家避禍。參議李飲冰、楊希聖對他有冒犯之處,李善長就羅織罪名割了楊的鼻子和李的胸乳,導致二人一殘一死。

這倒還罷了,他培植淮人集團的勢力,將一個知縣出身的胡惟庸一手提拔為丞相,後來胡惟庸擅權不法,貪汙受賄,弄得朝野皆怨,引起了一些正直朝臣的反對。由於朱元璋用法殘酷,胡惟庸恐怕被殺,就秘密組織了一場謀反活動,企圖把朱元璋騙出宮來殺掉。謀反敗露後,胡惟庸一黨被株連殺死的有三萬多人。李善長既是胡惟庸的故舊,又是他的推薦者,還與他有親(李善長之弟跟胡惟庸是兒女親家),本當連坐,朱元璋念他是開國勳舊,便免死貶謫,後來還是以星相之變須殺大臣為借口賜死了李善長。李善長死時七十七歲。所有家屬七十餘人,也盡行賜死。

李善長以功始而以罪終,這在中國曆史上是極有代表性的,別說朱元璋對開國功臣大加殺戮,就是換一位“仁慈”的開國皇帝,像李善長那樣居功自傲、擅權自專,也必定是多行不義必自斃。自古以來,善始者多,善終者少,或是由於自己的原因,或是由於其他原因,總之,善始善終的人實在是鳳毛麟角。古人說“靡不有初,鮮克有終”,就是這個意思。

與房玄齡相比,李善長無論在才能、見識、誌向還是在結局方麵都差得遠了,但有一點是相同的,那就是都是開國宰相。然而,有其運而無其才,實際上也是惹禍之道。因此,真正有自知之明者往往是量才而取其運!

(參見《舊唐書》、《新唐書》、《資治通鑒》、《明史》等)

13.年齡·經驗·政治家

“人非生而知之者。”也許,失敗的原因都是相同的,但每個成功的故事背後,似乎都有自己的特點。

這是一部活的曆史。讀了這部曆史,我們也許會感到一種心靈的震撼,也許會從此在某些方麵改變自己。

春秋時期,齊國的齊僖公生有公子諸兒、糾、小白。僖公派鮑叔輔小白,鮑叔不願幹,推說有病不來。管仲與召忽去看望鮑叔,說:“為什麼不願意出來幹事呢?”鮑叔說:“先人講過:‘了解自己兒子的莫過於父親,了解臣子的莫過於國君。’現在國君知道我不行,才讓我輔佐小白,我知道不應該去輔佐他。”召忽說:“既然您堅決不幹,就不要出來,我暫且說你快要死了,國君就一定把您免掉。”鮑叔說:“您如果能這樣做,哪還有不免的道理呢?”管仲說:“不行。主持國家大事的人,不應該推辭工作,不應該貪圖安閑。將來繼承君位的,還不知道是誰,您還是出來吧。”召忽說:“不行。我們三人對於齊國來說,就好比鼎的三足,去掉一個就不能立起了。我看小白一定不能繼位,所以我就不願輔佐他。”管仲說:“不然。全國人都很憎恨糾的母親,以至連帶糾本人都坐收了憎恨,而人們卻都同情小白沒有母親。諸兒雖然是長子,但品質卑賤,前程如何還不一定。所以統治齊國的,除了糾與小白兩人外,無人能承擔。小白的為人,性格急躁,但有遠慮,在這世上除了我管夷吾,沒有人理解小白。如果不幸上天降災禍於齊國,讓公子糾繼承了國君的位置,也將一事無成,不是您鮑叔來安定國家,還有誰呢?”從管仲的這段話來看,他後來能夠輔佐小白,實在是事出有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