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一編 儒家智慧(5)(3 / 3)

後來,形勢的發展果然與孫武所言若合符契,絲毫不爽。難道他真的身懷異術,能預知禍福休咎?

其實,孫武的預言是完全建立在對現實狀況分析的基礎上的,他對吳王說:“範氏、中行氏把一百六十平方步作為一畝,這樣他們的畝製就相對較小,收入就相對增加,養的家臣、武士也就多。如此一來,他們兩家就會變得奢侈傲慢,希望建立武功,養成黷武好戰的習慣,人心因此背離,定會最早滅亡;智氏的情況雖比範氏、中行氏好一點,但其本質是一樣的,會緊接著範氏、中行氏滅亡;再次,韓、魏的情況和智氏基本相同,也會相繼滅亡;最後能統一晉國的當屬趙國,因為趙國田畝大,又免去了許多租稅,辦事從儉,養的武士較少,民心也歸屬於它,雖然曆經困難,但最後必定能統一晉國。”

在中國曆史上,人心的向背往往能決定一個國家或是政權的存亡,尤其在冷兵器時代,除了其他的一些人為因素外,戰爭的勝利主要決定於軍隊的思想狀況,在春秋戰國時期更是如此。當時各諸侯國的土地一般都比較狹小,國君和臣民的關係也比較直接。國君製訂的政策、法令及國君的個人行為都迅速而又直接地影響著人民的生活,因此,人民群眾對國家和國君的概念也就十分清楚。對於殘暴的國君,人們往往編出歌謠來詛咒他們,戰爭時要麼退縮不前,要麼幹脆逃跑,甚至臨陣倒戈;而對於愛惜民眾的國君,他們則傾力相助,因為保護國君就等於保護自己較好的生活。所以,在春秋戰國時期,提得最響的是“仁政”的口號,誰得到了人心,誰就能穩定國家,誰就能在戰亂頻仍的多事之秋取得發展。

趙國滅掉其他國家而統一晉國,是一個漫長而又複雜的過程。但在這個過程中,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趙國每走一步,都是本著“愛民”的方針,往“仁政”的理想發展,因此,趙國走向強大是一個漫長的積累過程,也是一個不可逆轉的過程。

進入春秋中期以後,晉國的大權逐漸落到了一些士大夫手中,士大夫專權的局麵出現,即所謂的“政在豪門”,晉國國君根本左右不了臣下。欒書殺掉了晉厲公,晉悼公即位後卻不敢奈何,仍讓他在朝廷中占據重要職位,這就是一個最好的說明。在這些極有勢力的卿族中,數範氏、中行氏、智氏、韓氏、魏氏、趙氏六家最為突出。不久,因為範氏、中行氏行不仁之政,弄得朝野怨謗,他們被趕出了國都,於是剩下了後麵的四家,這四家開始火並,舊史一般把這一時期當做戰國的開始。

在這四家當中,智氏的勢力最強,但也最驕橫,趙氏的力量較弱,但能夠勉力勤政,愛惜人民。這四家同為晉卿,各自的性格特點卻大不相同,這就埋下了日後興敗的種子。在晉陽之役中,智氏徹底滅亡了。

當初,智宣子準備讓他的兒子瑤做繼承人。智果說:“他不如宵。瑤比別人強的地方有五點,比不上別人的地方有一點。瑤美而長,是他強的地方;射箭、駕車有很大的力氣,是他強的地方;技藝很完備,是他強的地方;巧於文辭,辯論機智,是他強的地方;剛強堅毅,敢作敢為,是他強的地方。他比別人強的地方如此多,但卻極不仁慈。憑借他在五個方麵的才能而淩駕於別人之上,卻用不仁慈的行為來行使政權,難道有人能像對君主那樣地好好待他嗎?你果真立瑤做繼承人的話,智氏宗族必定滅亡。”智宣子不聽。

智果就到太史召那裏與智氏家族分開,為另一家族,成為“輔氏”(這樣做的意思是說他已經不是這個家族的人,將來就不會招致災難)。

趙簡子的兒子,大的叫伯魯,小的叫無恤。趙簡子也要確立繼位人,不知道應該立誰為好,便在竹簡上寫了些教訓和勉勵的話,把它交給兩個兒子說:“認認真真地記住它!”

過了三年,趙簡子問起兩個兒子關於竹簡的事,伯魯說不出竹簡上麵的話;又問及竹簡,伯魯已經把它丟失了。趙簡子問無恤,無恤能背誦竹簡上麵的話,顯得十分熟練;又讓他拿出竹簡,他便從袖子中拿出來呈上。於是趙簡子認為無恤賢德,便立他作為繼承人。

趙簡子派尹鐸治理晉陽,尹鐸問道:“把它當做繭抽絲呢,還是當做城堡的屏障?”趙簡子回答說:“要做屏障啊!”於是,尹繹減少了晉陽城的戶數(這樣一來就可以少交賦稅,有利於城中的百姓)。趙簡子對無恤說:“晉國如果遇到災難,你不要以為尹鐸的人少,不要認為晉陽路途遙遠,一定要把它當做你的歸宿。”

等到智宣子死了,智伯在掌管晉國的政權,智伯同韓康子、魏桓子飲宴時戲弄韓康子,又侮辱段規。智國聽說了,說:“人主不做好應付意外變故的準備,災難必定要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