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米正在氣頭上,任他說什麼也聽不進去,“拳頭也是人體自我保護的正常生理反應,如果你再敢靠近一步,我不介意把你另一邊臉也變成包子!”
“如果能讓你消氣,那你打吧!”顧不上痛,卞非明現在隻想讓她消氣,毅然把臉伸了過去。
拳頭沒有落下來,卞非明偷偷睜開半隻眼睛,看到依米揮舞在空中猶豫的雙手,心想李思思果然沒騙他。她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於是壯著膽子上前,“我發誓我真沒有耍流氓,那鼻血自己就流出來了,我也控製不住。”
依米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無聊!你如果不想補課我們就不要浪費時間了。”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卞非明被她拿捏的死死的,“我想!我想!我就跟你開了個小玩笑而已,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看在他認錯態度不錯的份上,依米覺得可以暫且相信他一回,“手機給我!”
相冊庫裏並沒有視頻記錄,全是一些樂器和風景照,依米翻了個遍也沒找到他所謂的證據,“視頻你存哪了?”
“你怎麼那麼好騙?我都在看書哪有時間錄視頻。”卞非明調侃了她兩句,自覺氣場不對立馬舉手投降,“保證沒有下次。”
話都讓他說完了,她還能說什麼呢?依米隻好認栽,警告他不準再有下一次,小風波也算過去了。
麵對卞非明的半張豬頭臉,卞家人持有兩種態度,其一以卞國成為首,認為他又在外麵打架鬥毆的結果。其二以陳歌為首,覺得那是打親罵愛的印記。
可是無論哪一種,卞非明的變化有目共睹。
他變得很忙,天微亮出門天黑了才回來,除了在胡凱家練琴那三個小時,其他時間都是謎。常常一個人發呆傻笑,淩晨還經常聽到他房間裏傳出讀書聲。不撒潑不頂嘴,有時候魔怔了還給全家人包餃子吃。
卞家人雖然錯愕,但是變化都是往好的方向發展,便也就聽之任之了。
依米這邊潛移默化的也有了些變化,她好像回到了以前毛躁的急性子。她可以隨心所欲地在卞非明麵前發脾氣,不用考慮他喜歡與否,也不用考慮哪句話或者哪個表情不對會給對方帶來傷害,更不用壓抑自己去改變自己。
時間讓原本在兩條軌道上行走的他們漸漸有了交叉點,門口不期而遇讓位的默契,不經意的擦肩,不言語的回眸,一點一滴地走進了彼此的生活。
好比現在的依米已經可以心安理的享受草莓蛋糕帶來的美味,毫無形象可言。大快朵頤的後果往往是落下滿嘴的奶油殘漬,這個時候卞非明總會及時遞上一張紙巾,禮貌而又紳士,無從拒絕。
依米讀不懂李一民也讀不懂卞非明,有時候覺得他像個孩子喜歡胡攪蠻纏,有時候又覺得他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陰險狡詐!讀書倒數玩樂器卻是一等一高手,有點人格分裂的感覺。
“我是不是很帥?”
依米走神了,才讓那個自戀的家夥誤以為她在偷看他,“你帥不帥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你的學習確實很差,我在研究怎麼提高你的數學成績, 早日脫離苦海。”
卞非明皮笑肉不笑回應她,“那你慢慢研究,我回頭把海挖深一點。”
罷了,麵對如此厚顏無恥的人,眼不見為淨,她索性閉上眼睛聽歌。
半天沒響動,她似乎閉著眼睛睡著了,卞非明躡手躡腳替她摘下眼鏡。她的眼睫毛很濃密,仿佛自帶眼妝效果,他永遠記得那天在操場上她那雙裝著滿天星河的大眼睛。
隻是這鏡框又重又醜,戴在臉上老氣橫秋的,可惜了那雙美麗的眼睛。卞非明很好奇自己戴上這麼醜的眼鏡會是什麼樣子?剛放上來就發現了不對勁,這醜眼鏡竟是沒有度數的普通鏡片!
依米睡眼鬆弛醒來已是傍晚,睜眼就看到卞非明手裏拿著她的眼鏡在玩,“你在幹什麼?”
突兀的聲音嚇得卞非明心一慌手一抖,鏡架子瞬間被掰成了九十度角,他慌了神,“我本來想看一下這個眼鏡的度數適不適合我戴。”
依米瞪了他一眼奪回眼鏡,還好架子沒有徹底斷掉還可以勉強手動修複。
她沒追究對方的責任,卞非明卻整整念叨了一路,耳朵都被他念疼了,她忍無可忍,“你有完沒完!”
動手動腳卞非明倒不怕,最怕她不說話,“你真的沒生氣嗎?”
依米耐心快要耗盡,他真的比老媽趙涵雅還能絮叨,“剛才沒有,你再囉嗦就不一定了!”
聞言卞非明立馬乖乖閉上了嘴,依米的耳根子終於清淨。
兩人趕回去的時候天已經完全暗了,攤子上竟空無一人。依米覺得奇怪著急往家趕,在巷子口碰到了提著大包小包東西的趙涵雅,還有……李一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