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二十八那日下了一場大雪,瑞雪兆豐年,趙涵雅討好彩頭買了一個42寸大的液晶電視,依米和依光明興奮得不得了,CCTV5連續霸屏整個春節。
農曆初三依光明和趙涵雅去李家拜年,依米找了個感冒傳染的借口躲了過去,沒有李一民的新年,她以後要學著適應。
農曆初五商場店鋪陸陸續續開門,年時冷清的街道逐漸恢複了人氣,電視新聞裏不是這個路口交通堵塞就是那條高速公路癱瘓,中國春運如今已經成為世界一大奇觀。
外國人永遠不會明白中國人的這種候鳥精神,也許很多時候中國人自己也不明白,比如她淩晨5點就要起床備料,像卞非明這種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大少爺大概還不知道5點的天長什麼樣子吧。
然而打臉來的太快,天微微亮,當她們趕到攤子時卞非明已經坐在那裏等著了,母女倆十分驚訝。
冬令營發生的事學校那邊一五一十都告訴了趙涵雅,她現在簡直把卞非明當成了依家的救命恩人對待,噓寒問暖到可怕的地步。聽到他腳傷還未痊愈,便火急火燎奔回家裏拿祖傳藥酒去了。
經過醫院的事,獨處的依米和卞非明都有些尷尬。
“你不是說我幫過你兩次嗎?”
“啊?”
他們之間的距離得有十米遠,卞非明不想靠吼來溝通,往她那邊挪了幾米,“在醫院的時候,你說我幫過你兩次。”
依米回想了一下,她確實說過這句話,“嗯。”
“那你是不是應該回我一個感謝禮?”
沒見過這麼理直氣壯要禮物的,“你想要什麼?”
“幫我補課吧。”
因為不想欠人人情,這個禮物靠譜又不用花錢,依米便答應了。
補課的地點是卞非明找的,離攤子不遠的一個書吧。當看著他從背包裏一本一本地抽出那些摞起來比她頭還高的課本時,依米的火氣噌噌往上冒,“卞非明!你認真的嗎?”
他確實很認真,昨天找書找到淩晨三點,“不好意思,高一沒有好好上課,還有些書我沒找到,能征用一下你的課本嗎?”
語文、數學、英語……看到物理和生物書時她實在忍不住了,“你們不是文科班嗎?這些拿過來幹什麼?”
卞非明還嫌少呢,恨不得把整個書架都搬過來,“既然是補課當然要補全套,技多不壓身嘛!”
他說得倒輕巧,累的人不是他,依米把雜七雜八的書通通扔到一邊,隻留下數學課本,“我很忙沒你那麼多時間,我就給你補數學課,如果你覺得不行那就算了。”
卞非明本想說不,可看見她提包隨時要走的姿態,他乖乖低下了頭,“行,我們就補數學。”
他的數學課本嶄新到隻畫過幾條橫線,一丁點筆記都沒有,依米頓時感覺腦袋滋滋地疼。
對於這次補課她一開始並沒有太重視,以為卞非明隻是一時心血來潮,幾天下來他倒是循規蹈矩,布置的“課外作業”都有完成,質量尚可忽略。
既然有心學習,依米也放下了偏見認認真真幫他補課。
卞非明沒有想象中笨拙,他的倒數第一可能不是笨隻是不認真而已,公式講解之後很多題他都會學以致用,總體來說還算省心。
“第三次。”
依米瞥了他一眼,雲裏霧裏,“什麼?”
“你已經第三次偷瞄這塊蛋糕了。”卞非明從李思思那裏得知依米以前喜歡吃草莓蛋糕,每天特意點了一份放在她麵前。
前兩天她連看都不看一眼,卞非明很懷疑李思思那些情報的準確性,直到第三天,她終於動心了。
明明很小心偷瞄了呀?依米故作鎮定為自己狡辯,“我沒有。”
卞非明晃了晃藏在課本裏的手機,“視頻為證。”
“刪了!”依米伸手去搶,沒搶到。
“不刪。”
她急的蹦了起來,“把手機給我!”
卞非明身高力氣都占優,稍微一踮腳她連手肘都夠不到了,洋洋得意地說,“你來拿啊!”
依米一心想拿回手機,並無意識整個人已經貼到卞非明身上了。
那若即若離的肌膚之親,還有她身上淡淡的檸檬香味,都讓卞非明無法自持,感覺體內的邪火越燒越旺,突然一股不由他控製的炙熱從鼻尖噴湧而出!
耳邊的喘息聲,胸口貼著胸口的劇烈心跳,還有他麵紅耳赤想要掩蓋流鼻血的窘樣,依米再遲鈍也反應過來了,猛地一推從他身上彈開,“死變態!”
書吧老板聽到慘叫聲慌忙跑了過去,隻見男孩用手捂著臉鼻子鮮血橫流蹲在地上,女孩則站在一邊怒發衝冠瞪著地上的男孩,“這是家……家暴了?”
依米憤然出走,卞非明胡亂往鼻子裏塞了一塊紙巾連忙追上去,他感覺自己也很冤,“明明是你打的我,怎麼感覺我還欠了你似的,這不都是正常的生理反應嗎?中國都改革開放幾十年了,你思想不會還停留在男女授受不親的封建年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