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何塞，也能看出刻意把人頭堆成這樣是對帝國的挑釁，隻要這幅景象被傳遞出去，那麼帝國高層將不會再有任何猶豫，軍隊將會直接踏平江城，魔靈已經有多少年沒有受到過這種挑釁了。
蓉若在看清那個雪堆下的是什麼的時候就已經被驚呆了，臉色蒼白，嘴唇不住的哆嗦，她已經跟著何塞做了兩年的助手，但也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情，不過這也不怪她，大概也隻有何塞在麵對這堆積成山的頭顱的時候才能坐到麵不改色吧。
“師兄，我們把他們埋了吧。”蓉若抬起頭看著他。
魔靈也講究入土為安，但是卻不是希望死者的靈魂因此得到安息，而是他們認為將屍體埋進土裏是使其回歸自然最快的方式，即便是傳說中的那些古代魔靈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在死後將身軀化為各種元素的，把屍體埋進土裏就是一種退而求其次的辦法，那時候的魔靈還沒有所謂的獨立墓地的概念，那時他們大多將死者葬入統一的地坑之中，然後在上麵種上花草樹木，果實莊稼。在跨越重洋來到新大陸之後，魔靈的文化習慣已經發生了很大的改變，不過土葬對於魔靈來說依舊是很重要的。
如果還能施法的話，何塞會同意蓉若的請求，但是現在被脖子上項圈上限製的他隻是一個普通人，而蓉若因為那個使魔契約的緣故也不能釋放任何魔法，他們如果想要埋葬這些頭顱就必須靠手在雪下的土地中為他們挖出足夠大小的坑，他們現在並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和精力來做這件事，所以蓉若的請求是無法達成的。
沒有等他回答，蓉若自己就先放棄了，她低下頭，神色落寞，“還是等把斯耐夫送走以後，我們再來吧。”
何塞點點頭，領著她朝街邊一家看起來破壞的比較輕的建築物走去，廣場街是江城最繁華的街道，但是短短幾天時間裏，那些上次何塞來的時候裝修的金碧輝煌的銀行商店之類此刻多半已經被打砸過了，不過剩下的那些殘垣斷壁用來遮風擋雨倒是夠了。
就何塞本人來講，他不介意就站在大角鬥場下等到明天天亮，但是蓉若的健康狀況堪憂，此刻最好讓她有一個能夠好好休息的地方來確保能夠恢複，至少確保在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裏，她不會因為病情加重而拖後腿。
他們剛剛走了兩步，何塞突然聽到了奇怪的聲音，他回過頭，看見那個人頭壘成的三角錐開始顫抖起來，有什麼東西從那些凍僵的頭顱中飄散出來，是一縷縷細如發絲的黑氣，它們慢慢彙聚在一起，凝成了一片黑霧。
何塞把蓉若拉到自己的背後，手裏握緊了匕首，警惕的看著那片愈發濃鬱的黑霧，某種熟悉的威勢也漸漸強了起來，兩年前他在怕維奇的身上感受到過這種威勢，雖然有細小的察覺，但是毫無疑問，這是罪與罰之王的威勢。
沒有白帝劍，不能使用魔法，何塞可以確定自己現在沒有處理這個突發狀況的能力，他一把手抄起身邊的蓉若，把她扛到肩上，轉身就朝出城的方向跑去。
“師兄，那些東西追上來了！”他肩上的蓉若突然驚呼。
何塞沒有回頭，因為他看見了那些黑氣如同一支支利箭，從他的身側飛射而過，在他的正前方重新彙聚，何塞停下腳步，望著在前方攔截的黑氣，另一隻手已經伸進了大衣內側，摸到了一支試管上。
重新凝聚的黑氣漸漸變得凝練，最終變成了斯耐夫的模樣，和之前他們遇上的斯耐夫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就是這個斯耐夫沒有戴眼罩，他的左眼中漂浮著一顆漆黑如墨的眼珠，給何塞極大的壓迫感，“遊戲還沒有結束，你們想去哪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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