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聞遠獨自跨進了外門,外門與內門之間是一道空無一人的回廊,不,不算空無一人,那邊兒的盆栽後麵明明躲著一個人。該不會是男皇吧?他智力有缺陷的話故事就合理了,以為自己是小孩在玩捉迷藏?
她兩三步走到盆栽那兒,居高臨下問那人:“你是誰?”
看到他那刻戈聞遠就猜出身份了,他穿著和外麵那個僮男一模一樣的衣服,也和外麵那人一樣怕她。
“國、國師大人,小的是專伺候陛下小梨。”
戈聞遠“嘖”了聲,她最煩這種卑躬屈膝的樣子。小梨以為她是對自己不滿,頭低得更深了。
“你站直了說話,為什麼躲在那裏?”
“小、小的……”他囁嚅著,就隻知道重複這兩個字。
戈聞遠不耐煩了:“陛下是不是在裏麵?”
“啊,是、是在裏麵。國師大人!現在還不能進——”小梨慌慌張張地跑過來,在看到戈聞遠已經推開內門往裏走的時候猛地收了聲。那位大人他哪敢攔啊!
戈聞遠搞不懂他們一個兩個這是在幹嘛,“為什麼不能進?陛下不是在裏麵嗎?”
“額……”小梨吞吞吐吐就是說不清楚。
“你不敢進就在外麵等著吧!”戈聞遠是很通情達理的人,不會隨便強迫別人。她反手關上門自己往裏走。
殿裏采光一般,門窗透進的光不夠照明,因此桌邊牆角都點著燭燈。令人費解的是,這間房仍然沒有人。不管怎麼看這都是皇帝接見大臣的地方,男皇他人呢?
宮殿當然不止這一間待客廳,後麵還有別的房間,戈聞遠猶豫要不要到後麵去找人,如果男皇也不在別的房間,那他很有可能從宮殿後門溜了,故意放她的鴿子。
還是去看看吧,戈聞遠想,不能白來一趟啊,天祭可是國家大事。
她繞過房間中間占地最大的桌椅,往左邊帷幕走去,從宮殿結構推斷,那背後就該是另一個房間。
戈聞遠忽然聽到奇怪的聲音,附近有小孩在哭?不對,不太像孩子,是鬼在哭?鬼在上午也能出現?話說這個世界有沒有鬼神設定啊?!
聲音越來越清晰了,好像就是從幕布後傳出的,是男皇嗎?他發燒說胡話呢?這病來得夠奇特的,會不會是裝出來的呢。
戈聞遠輕手輕腳掀起帷幕一角,空出一人通過的縫隙,鑽了進去。這後麵不遠處果真有一扇房門,門裏嘟嘟囔囔的正是一道男聲。這下不能直接推門進了,在外麵大喊“我是國師,我來了”,男皇會來給她開門不?不親自喊也不行啊,本來該外邊那倆慫貨僮男去通知的,但他們不頂用啊。
思考措辭的工夫,戈聞遠背後一涼,有風在後背滑過,她迅速回頭,沒有人?感覺錯了?她回過身,沒想到那人就在自己麵前!!戈聞遠一邊後退一邊想問你是誰,一張嘴就被那人塞了個東西進嘴裏,方方的、硬硬的,一股濃鬱的香甜味充滿了口腔,居然是一大塊牛軋糖!這什麼人啊!?
見戈聞遠被糖塊堵得說不出話,那人彎眼笑了笑,她蒙了麵隻露出一對眼睛,灰色虹膜亮得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