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他都沒掐死我,今天更舍不得了……”蕭墨曜拍了拍胸口的藥瓶,抿了抿嘴,一臉無所畏懼的表情,“不過,要是洛慕沄舍得,真殺了我砍了我剁了我,我都認了,這條命給他便是。”
“主上,您要不再好好考慮一下……”
秋楓話還沒說完,蕭墨曜便卸了匹馬,策馬向著莫望閣而去。
這兩天蕭墨曜滿心都是洛慕沄,整顆心都懸在空中,雖然知道自己想他饞他不是一天兩天了,魂已經被他勾走,這副肉體怎麼都想給他。
盡管他知道自己所作所為於洛慕沄是極致的苦痛,但對他自己卻是極致的歡愉。隻是對洛慕沄那樣的傷害,怕想得到原諒不是容易的事情。
他現在唯一後悔的是,那夜就那樣把洛慕沄送回了家。反正已經囚了他,就應該把他死死拴在自己身邊,就算他哭也好,痛也好,恨也好,不管什麼樣,自己都會受著,隻要他在身邊,每時每刻都在自己身邊,就好。
他不想再與自己的心抗爭,不想再痛苦的對抗,下定決心找洛慕沄挑明一切!
洛府大門口,靈犀一見蕭墨曜,就跟見了鬼一樣,立馬要關門謝客:“郡王對不住了,我家公子說了:今日貴恙,謝絕一切訪客!”
蕭墨曜才不管那麼多,硬是要擠進門去:“你去告訴洛慕沄,本王今日要是見不到他,就把你這莫望閣給拆幹淨了。”
靈犀見不得這樣不講道理的主,冷著一張臉回:“安盛郡王,您那天將我家連人帶車都給劫走了,今兒又準備連人帶屋給拆了,您這氣性是不是太足了點啊?!郡王,七少,蕭公子,奴婢不知道那日發生了什麼,但咱公子回來後就神色恍惚一病不起,魂都到九天雲外去了,您就行行好,給咱公子一條活路吧。”
“什麼生路死路的,他洛慕沄今後便是我蕭墨曜路上的人了。你要再敢擋我道,別怪我不客氣。”
靈犀也是習武之人,偏不信這個邪,他心想:今天這道門檻,就偏不讓你姓蕭的跨進來了!他不僅自己所有力道都用上了,還趕忙招呼上三兩個家丁一起堵在門口。
就在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一個溫潤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洛慕沄如平時一般,一襲素白站在遠處,冷眼看著門口荒誕的一幕。
“讓他進來吧!”
不知為何,此刻的洛慕沄看上去好像身形都單薄了許多,叫人瞧著就心疼。
堵門的人一鬆手,闖門的人蹭一下就竄了進來。
蕭墨曜回身,眼神冷冽了掃了一眼靈犀及那幾個家丁。那幾人見郡王傲睨得誌的模樣,紛紛退後了幾步,讓出了一條道,不知所措地瞧著自家公子。
洛慕沄見蕭墨曜跟過來了,便徑直領他往內院走去。
兩人一前一後,保持著一段距離。
洛慕沄將他領到自己臥房。一回屋,他緩緩走到炭盆旁,就著一點點的暖意解開披風,緩緩橫臥在軟塌上。
他輕咳了兩聲,聲音略有些虛浮:“今天洛某身子不適,就不給郡王看茶了,您自便吧。”
其實他早料到蕭墨曜會來,剛剛一聽外頭的喧鬧聲,就知道南楚郡王的大戲又要在莫望閣唱起來了。
不論何時,洛慕沄每次總能把情緒掩飾得很好。見他一副輕描淡寫,好像什麼都沒發生的模樣,蕭墨曜有些意外,但一見他虛弱遲緩的動作,心頭不由多了些許愧疚。
他呆呆地站立了片刻,才回過神尷尬地坐下了身。
他自顧自倒了一杯茶,端起一品,水是涼的。他尷尬地放下茶盞,手指在桌上扣著聲,終於還是開口了。
“今日早朝聽聞你告假,本王有些擔心,特地過來瞧瞧。”
洛慕沄抬頭冷冷地望了他一眼,帶著一絲厭惡和疏離的目光落在蕭墨曜臉上:“郡王是想來看看我是不是活著?或者,想來瞧瞧我這副狼狽不堪的模樣……不過,不好意思,要讓郡王失望了,洛某現在很好,一切都好得不得了。”
蕭墨曜瞧著洛慕沄那風平浪靜的麵龐,卻能感受到背後全部的波濤洶湧。
“你……”蕭墨曜的手心有些潮濕,他多想告訴他自己多麼想他、多麼不舍、多麼抱歉,但最後隻留下了一句,“你沒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