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的鼻子微微動了動,輕輕嗅了嗅空氣中慢慢濃鬱的令人心曠神怡的清香。
蘇濡鈞覺得欣賞的差不多。“學姐,是不是還要留在這裏?”
“是的。”
“那我不打擾了。”他站起身準備離開。
“我不是打壞了你的短劍嗎?”
“‘夜彌’就借給學姐防身好了。”蘇濡鈞說,“當做弄壞學姐的短劍補償。”
他轉身出去,帶上門,掛上“請勿打擾”的牌子。
亞蕾亞正站在櫃台那邊往這邊看來。她的身旁站著另一個少女,顯然她們已經換班了。
蘇濡鈞慢慢的走過來。“換班了嗎?”
“是那,是那,大主顧,今天要點些什麼?“少女臉上洋溢著明媚的笑容,似乎對自己已開工就有生意上門,感到高興。
“栗子蛋糕,送到三號包廂。”蘇濡鈞想起伊芙剛才沒有吃完的甜點,“還要一杯咖啡。”
“小費哦。”少女笑容滿麵的提醒。
“今天沒有帶現金,如果卡琳娜願意的話,可以從我的賬上扣。”蘇濡鈞指了指櫃台上的計算機。
“小氣鬼!”卡琳娜一下子耷拉腦袋,然後狠狠地瞪了一眼蘇濡鈞,轉過身去後邊的小房間忙活去了。
“亞蕾亞,一起回家嗎?”蘇濡鈞問道。
“學姐那邊……”亞蕾亞正在準備打掃工具。
“打掃好了。”
“那……,好的。”亞蕾亞放下手中的東西。
蘇濡鈞從包廂中抱出正在酣睡的幼,與亞蕾亞一起從“沉默”小店中出來。
寒風吹過天際。牽著嗚嗚的輕響聲。灑著清冷月光的鋪雪地麵,宛若一泓泛著銀光的寒潭,倒映著抖動的斑駁樹影。稍遠處幾盞老式街燈盈著淡黃色的燈光暈住附近的一小塊領地,留下一絲溫暖。
蘇濡鈞抱著熟睡在懷裏的幼與亞蕾亞並肩在漫雪的幽靜小路。任由昏迷的燈光將影子拉進身後的漆黑,隱匿。
“怎麼樣了?”亞蕾亞清脆的聲音如同夜鶯般打破這靜。
“學姐說我誠意不足。”蘇濡鈞看了看天上清冷的月亮,微微有些懊惱。
亞蕾亞看著他顯出這樣的表情,原來想要說的也憋了回去。她拍了拍蘇濡鈞的肩膀說:“沒關係的。還有機會的,不是嗎?一次就成功,不顯得淺浮了?”
“我知道。”他的腦海中回想起父親母親曾經對他說的話,【要讓一個女子將自己的青春韶華托付給你,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隻是我不知道怎麼做。”
“追女孩子,其實隻要注意三點:膽大。心細,臉皮厚。你多去接近她的內心,多靠近她一些。她就會不知不覺的把你融進她的生活……”亞蕾亞本來隻是想給他出一點小想法,但是不知不覺說了一大堆。等她回過神來,卻發現蘇濡鈞用一種奇奇怪怪的調皮眼神看著她。
“亞蕾亞這個樣子就像一個……,”蘇濡鈞在腦海裏中尋找著詞彙,“怎麼說呢?嗯,就像一個思春的少女。”
亞蕾亞臉上一紅,從地上撿起一雪球,砸到他臉上。“我幫你想辦法,你去來調笑我。”然後別過臉去,不去理他。
踩雪的腳步聲微響,伴著幼的呼吸聲輕唱。柔暖的鼻息化成溫軟的氣息在懷裏縈繞,如淌過春天的清澈溪水一般。也正像幼此時洋溢這幸福的臉,讓人忍不住湊過去親上一口,分享這般的甜蜜。
蘇濡鈞伸出手揉了揉她絢爛的彩發輕輕的戳了戳的小巧的鼻尖。幼似是感受到導師的熟悉,伸出靈巧的小舌舔了舔她的手,小腦袋蹭了蹭他的胸膛。臉上的滿足的弧度,彎曲的更加明顯。他們靜靜的走在街道上,一直到梔子園前的一個分岔的街角。蘇濡鈞微頓了一下腳步,想要和亞蕾亞道聲別,但又想起他正在和他賭氣,於是微頓的腳步再次延續,徑直向另一個方向前行。
“小鈞。”亞蕾亞突然叫了他一聲。
“蘇濡鈞停下腳步,轉過身。“怎麼了。”
亞蕾亞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地,進行了半天的思想鬥爭,終於下定決心。“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什麼事?”他很平淡的問。
亞蕾亞看他這副樣子,心裏就升上一股無名火。她對他吼道:“宋傾雅喜歡你,你知不知道。”
蘇濡鈞沒想到她回對他說這個,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那你為什麼還要去追伊芙學姐!”
蘇濡鈞沒有回答,他看了看地上反射銀光的白雪,又朝著遠方路燈方向眺望著宋傾雅住的地方。
“那你要宋傾雅怎麼辦?“亞蕾亞見他不回答,繼續追問道。
蘇濡鈞看著亢奮的亞蕾亞,慢慢說道:“傾雅姐,照顧了我七年,她知道該怎麼做。”
“你這個混蛋。”亞蕾亞的無名火又盛了一分,她猛地轉過身去,腳步重重的碾著雪離開,雪地上留下一個個結實的腳印。
“亞蕾亞。”蘇濡鈞輕喚了一聲。
“幹什麼。”亞蕾亞轉過身,瞪著他。
“其實……”蘇濡鈞本來想解釋,但是話到嘴邊,卻是怎麼也說不出來。“代我向傾雅姐問好。”
“哼。”她怒氣衝衝的轉過身,在地麵上踩著“吱呀”“吱呀”的響聲離開。
深夜如遠去的街燈下的腳步聲,漸漸歸於光線盡頭的寂靜,直至什麼也看不清,望不著,直至那飄渺的蹤影在腦海中沉寂,再也回憶不起原來的模樣。
“回來了。”梅蕾黛絲打開房門。
“黛絲。”蘇濡鈞的臉上一下子綻放開一個燦爛的笑容,他稍稍蹲下來,用自己的額頭與鼻子輕輕碰了碰她的額頭與鼻子。要不是抱著幼,他就會給梅蕾黛絲一個深情的擁抱,然後就會像一隻黏人的小動物一樣,用自己的腦袋在梅蕾黛絲的嫩滑的臉上蹭來蹭去。
“她是誰?”梅蕾黛絲一邊帶上門。一邊看著蘇濡鈞懷裏的幼。
“她說她是我的學生,要一直跟著我。”蘇濡鈞說,“於是我就把她帶了回來。”
梅蕾黛絲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因為蘇濡鈞總是會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包括當時,明明識破了自己的謊言,還是把自己撿了回來。所以在這類事情,完全不值得驚訝。所以她聽了蘇濡鈞的話之後,沒有任何反應,繼續去用計算機整理自己設計的煉金準備的資料。
蘇濡鈞將幼抱到客房中,把她放到柔軟的床上,給她蓋上被子。“我先去睡了,黛絲。”蘇濡鈞安頓好幼後,向梅蕾黛絲說了一聲,便往那個滿是粉色的房間去了。
“哥哥洗過澡了嗎?”梅蕾黛絲跑過來拉住蘇濡鈞。
“今天很累了。”蘇濡鈞用乞求的眼神看著梅蕾黛絲。
梅蕾黛絲像搖波浪鼓一樣搖著頭,“不然,哥哥就別想抱著黛絲睡。”
“哦。”蘇濡鈞應了一聲,從櫃子中找出一個等身大的布娃娃,在梅蕾黛絲氣鼓鼓的眼神中,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沉沉的夜裏,琉璃製暈燈散發出如同紫羅蘭香氣的光線,印在蜷曲著睡在柔軟床上的伊芙的精致麵龐上。她輕勻的呼吸像是有生命一般,如溫暖泉流在房間中流淌著繞過,書桌,台燈,鮮花,書櫃,到達紅木製的床頭櫃。床頭櫃上,泛黃的古書,攤開在畫著細長寶劍的那一頁,上麵寫著八個龍飛鳳舞的打字:“夜之以彌,驅之光明。”在下方又有幾個精瘦的小子“屠龍寶器。”
古書的一旁,靜靜的躺著一柄正在沉睡的寶劍。寶劍的銀白劍身上鐫著“夜彌”。
——第一章,結
Thetwo
晨曦的陽光
刻下赤紅的印章
轉動著上與下的界限
窺得封閉的內相
赤紅色的印跡咒陣隨著話音的落下,慢慢黯淡無光,直至消失。站在印跡咒陣中心的杜彌塵合上手中的書。
他打開不遠處古舊書櫃的紅色梨木小門,將書輕輕塞進去。他進到浴室,拉開身上衣袍上的結,走到淋蓬頭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打開開關,冰水灑出,自上而下貶刺著肌膚。身體內的氣體瞬間提了上來,悶壓在胸口,血液似是凝滯不動,使皮膚在刹那間,變得慘白。他趕緊關住開關,舒掉這口悶在胸口的氣,再深深的呼吸了幾下。血液迅速回流,擠出毛細血管中的寒氣,瞬間,皮膚便如被火焰燒過一般灼熱起來。他再次打開開關,享受著冷水衝刷過身體時帶來的愉悅。
此時,陽光在窗口躍動,帶著頑皮如孩童的喜悅,玩弄著昨夜的積雪。它它複穿過磨砂的玻璃映射著他胸前的水珠。他輕聲低語:“若是琳能感受……,但願每日都如今晨。”
日光緩緩影動,移過薄紗似的雲彩,在稀疏的樹梢盡頭驅散冬日的寒意。暖暖的的白雪融化成一宛清澈的流水聚集著流過山間的小涇。金燦燦的一望無際的野草布滿了地勢平緩的山坡,在微風的吹拂下,泛起波紋,就像有人用手摸過小貓的皮毛。
蘇濡鈞就躺在這個緩坡頂部的白色梧桐樹下,閉著眼睛,仰對著被梧桐樹的樹枝遮蓋的天空。腦海中,母親的形象愈加明顯。那擁有一頭翠綠的秀發,精細麵龐,亮亮的翡翠瞳眸,以及尖尖耳朵的母親,就仿佛出現在眼前,隻要稍稍一起身,就可以投入她溫暖的懷抱似的。而那一襲白衣勝雪的父親總是會站在母親的身後輕輕的撫摸著她碧綠的發絲。雖然知道父母並不在身邊,但他還是不知不覺的露出笑容。【不知道他們現在找到出口了沒有,什麼時候才可以來接自己啊。】
幼為他伴著初陽的金輝的笑容所迷醉,偷偷的將自己的小腦袋靠過去,屏著呼吸將自己淡粉色的唇瓣印上他的臉。得逞後,如驚鴻一般退卻。見他沒有任何舉動,又得寸進尺的把自己的手塞進他放在腰帶中間寶石的手裏。
梧桐樹偶爾掉下幾片葉子,調皮的在空中打幾個滾後,才肯老實的歸到根處。幼也因此要不時的拿掉幾片蓋在蘇濡鈞身上的葉子,他沒有一絲的不耐,隻有滿心的歡喜。梧桐落葉,我坐於你的身旁,不再需要奢望與乞求。隻是這般靜靜的看著實質的你。
???
一個隱約的白點緩緩想山坡上移動,就如同含苞待放是被摘下的梔子花花骨朵,附在金黃色的河流上,隨著隨著水波向上流動。
純白梔子花從草地中出來,露出她清秀的容顏和淡雅的幽幽白裙。她慢慢走到梧桐樹下在梧桐樹旁微微下蹲,用手環住白裙與大腿,靠著梧桐樹白色的軀幹坐下。
她抬起頭,纖細而又微微上翹的眼睫毛輕輕顫動,墨色的眼瞳深邃得猶如遙遠的夜幕上的天際。烏黑秀長的發絲垂在一旁盤成幾圈。
“就隻有小鈞,最會享受生活了。”她感慨道,但是輕輕柔柔的語音,卻更像那種掠過湖麵也帶不起波紋的春日微風,隱入空氣中,就像山坡上的風景一如既往的靜。
風吹了一會兒,他們靜靜的聽了一會兒。
“傾雅姐,你今年十八歲了吧。”蘇濡鈞突然出聲打破這靜。
“對啊,怎麼了?”宋傾雅掠起自己的頭發,似是想起了什麼,幽幽的埋怨:“我當時的成人禮,你都沒有參加。”
蘇濡鈞沒有被她帶走話題,繼續按自己的話題說道:“傾雅姐帶現在還沒與男朋友嗎?”
“怎麼了。”她的語氣平淡,但心裏有些不安。
蘇濡鈞拿起放在自己腰帶上的手,放在一旁,雙手撐在地上,做起來。說:“我幫傾雅姐介紹一個吧。?”
宋傾雅的臉色微微有些發白,手指緊緊捏住裙子,把它捏得有些發皺。
“他們各方麵的條件都不錯,無論是家室,還是性格。他們的人品絕對沒話說。我親自考察過的。畢竟是給傾雅姐找男朋友,說什麼也不能馬虎……”
宋傾雅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她咬了咬了牙,轉過頭看著蘇濡鈞,用盡量平緩的語氣是說:“比得上小鈞嗎?”
蘇濡鈞一下子啞掉。此時,所有的氣息都像是被放大鏡放大了一般,就連螞蟻爬過樹葉,都帶著一陣響聲。此刻,他們四目相對。他可以從她澄清的黑色眸瞳中看見自己。他不敢繼續看著她的眼睛,卻也不敢突然轉過頭,甚至不敢在她之前講話。全身緊繃。
她這樣看著他,眼神愈發輕柔,臉色也恢複正常的紅潤。或許是故意的想要懲罰一下蘇濡鈞。她一直保持著沉默不肯說話,讓他一直維持這種連心跳也不敢加快的緊繃感。
隻是她又的的確確溺愛他到了極點,沒多久不忍心再這樣折磨他。於是,努力從鬧紅腫回想今天要發生的一些比較重要而又可給他當台階下的事情。“公主殿下要來訪亞蘭特,伊芙學姐她們都是忙得不得了,就隻有小鈞在這裏享清閑?”
蘇濡鈞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站了起來興奮的問:“伊芙學姐現在在哪?”
宋傾雅想了想說:“學姐在學院的中心廣場那裏。”
還沒等她說完,他就急急忙忙要向山坡下跑去。他跑了還沒有兩步,就折了回來,蹲下身,對著宋傾雅的臉親了一下,又站起來,往山下跑去。宋傾雅一隻手摸著自己的臉,看著他歡快離去的背影,心裏歡快了許多。
“清雅姐,謝謝。幼不要跟過來,陪著清雅姐。”
滿臉歡喜正要跟過來的幼,瞬間耷拉下腦袋,走到宋傾雅身邊,一臉委屈的坐下。
“宋傾雅麵帶微笑,摸了摸她的腦袋。
幼像小貓一樣,似是很享受的拱了拱腦袋,然後抬起頭。“姐姐。”
亞蘭特學院的中心廣場上,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到處都穿梭忙碌的工作的身影,每個人都在為小公主殿下的來訪做著準備。
伊芙拿著賬單對送來的物品進行一一的核對,掏出那些有問題的或是不需要的進行標記。在她的身旁,紀律部的成員正在拚接著這一個非常精細的小部件,大概是是用來收拉橫幅的機器的驅動軸什麼的。稍遠處,又有幾個同學在處理已經鋪展開來的紅地毯,他們拿著定製的吸塵器在上麵來回的掃動,以保證紅地毯達到那種一絲塵埃不染的可以用來當貼身衣物使用的程度。當然這也隻有王族才有如此待遇……總的來說,分配給紀律部的工作還算清閑,這也多虧了昨日會議時宋傾雅的表現。因此她也是唯一一個放了假的人。
“伊芙!”蘇濡鈞突然從她的身後冒出來,想要嚇她一跳。
伊芙什麼表情也沒有給他,繼續著自己核對物品的工作。
“伊芙!”蘇濡鈞又喊了一聲,他伸出手拍了一下伊芙的肩膀,想要提示她注意自己的存在。但當指尖感受到那種舒適到有些過分的柔軟,忍不住很輕很輕的捏了捏。
“嘭”伊芙毫不客氣的用鋼筆的金屬筆杆重重地敲了一下他那不安分的手。
蘇濡鈞訕訕的收回自己的手,語氣中略帶尷尬地說:“伊芙,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嘛?”
“哦~,大少爺你除了搗亂,還會幫別人忙的啊?真是令人意外啊”伊芙一邊用帶著做作的驚訝語氣說,一邊連身體都沒有轉過來的繼續著她的工作。
“哼”像小孩子賭氣一樣,蘇濡鈞一把搶走衣服手中的清單,狠狠的看了她一眼,態度十分認真的工作起來。因為布置廣場的煉金產品是伯爵府的學者剛剛急急忙忙趕工設計出來的,所以定做物品雖然能夠拚出他們想要的東西,但是卻會有一批沒有的東西。這些就要在組裝的過程中慢慢的分出來。這是一件相當麻煩的事情。
蘇濡鈞一路核對下來,沒有遇到什麼阻礙,而且還炫耀似的在上麵寫著自己的見解。伊芙默默地站在他的身旁,腦袋微微湊過去淡紫色的柔順的發絲如上好的綢緞筆直垂落至蘇濡鈞的肩膀,然後如水流一樣依著他的胸膛掛下。她本來是對於蘇濡鈞的能力伊芙深表保持懷疑。她本來是想要幫他扒光的,沒想到卻被他獨特的見解所吸引,不知不覺如同小女友似的守在她的身旁。
“沒想到你還是煉金術師。”伊芙淡淡的說。
“不是,以前做動漫少女模型的時候學了一點。”他一邊邊工作,一邊說:“怎麼,伊芙對煉金術感興趣,我可以幫你介紹老師哦。”
“不用了,我自己還有部分力量還沒有掌握。”
“學姐不是沒有‘覺醒’嗎?哪裏來的部分力量讓你掌握。”
“你怎麼知道的?”伊芙有些詫異,他對於血族的事情也未免知道的太多了吧。
“學姐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我的鼻子很靈的。”他誇耀了一下自己,接著繼續說道“:書上說‘血族’成年的時候可以進行‘覺醒’儀式,知識後需要用到人類的鮮血。‘覺醒’後‘血族’體內會出現一股力量,但是會有一股血的氣味會永遠留在他們的身上,就像詛咒一樣。”
“那就是詛咒。”伊芙突然插話進來,“莉莉斯?伊西斯對‘亞當’的詛咒。”
“學姐力量的弱小,也就就是這個原因,對嗎?”
伊芙聽到他的話,突然寒下臉,接著一股怒氣衝上啦。“對,怎麼樣!”她對他吼道。
“蘇濡鈞被她怒氣衝衝的話語嚇了一跳。他趕緊閉上嘴巴,老老實實的做著手中的工作。
伊芙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沉默了下來,心裏變得亂糟糟的。對他所寫的也提不起半點興趣。她退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來,看著自己的手握了握。然後盡自己最大能力調動起自己所能掌控的魔力彙聚到手上,使盡全身的力量猛地一握。但卻連像樣的音爆都沒有。他心裏低歎了一口氣,【或許連人類的中階魔法師都比自己強吧。可是《與莉莉斯契約書》中明明有寫到,以血為“覺醒”的儀式的代價會令‘血族’永遠不可能到達‘祖’的境界。難道自己就隻能這樣等著嗎?】她不甘心的又握了一次。但是結果卻沒有任何的不同。她認命似的歎了一口氣,抬起頭來望著那遙遠的無雲的天空。思緒如海潮般翻滾,心緒別牽扯的如起了毛球的線一般複雜。
隻是這亙古不變的遼遠的碧藍無垠天際,卻不會理會地上的生靈的煩惱。它隻是一成不變的推動者永恒的時間的軸輪,讓那火紅和煦的太陽接近天穹的最頂端而發出金黃刺眼的光線照耀著整個大地。它們其中的一縷穿過人間、滑過蘇濡鈞那稍顯尖細的耳朵,映出那泛著綠色的發絲。
“做好了。”蘇濡鈞拿著筆和核對單伸了一個懶腰,然後像一個等待誇獎的孩子一樣開開心心的跑到伊芙身邊,伸出手說:“伊芙完成了,是不是有什麼獎勵啊。”
“獎勵。”伊芙愣了一下,沒想到這才是,他來幫忙的真正目的。“這是義務勞動。”她沒好氣的說。
“也就是沒有獎勵了。”蘇濡鈞不確定的問。
“對。”
“不行,不行。你剛剛沒有跟我講。獎勵你是一定要給的。”
“我也沒有讓你來幫忙啊,你自己硬搶過去的。”
“但是無論如何我也幫你忙了,是不是?所以怎麼說你也要把給我獎勵是不是?”蘇濡鈞說。“要不把你的那份給我好了。反正你也沒有做多少。”
“都說了是義務勞動,學校哪裏會給我發獎勵,我又要拿什麼來給你。”
“那我的勞動成果就這樣泡湯了?“蘇濡鈞不甘心的問。
伊芙點點頭。
“不幹了,還給你。”蘇濡鈞果斷的罷工,把核對單和報告單塞到伊芙手裏。一雙墨綠色的眼睛氣鼓鼓的睜的大大的看著她。
伊芙看著他這副氣鼓鼓的樣子不禁輕笑出聲:“你不是想要追求我,這就當討好我了,怎麼樣?”
“那還差不多。”蘇濡鈞收起那副氣鼓鼓的樣子。
伊芙重新接手蘇濡鈞的工作。
蘇濡鈞拉了一張凳子過來坐在在伊芙的身邊。延期頭看著斑駁交錯的樹枝。鼻子可以聞到她的秀發的氣味。他轉過身注意起她紫色的如同上好綢緞的長發來。
“呐,伊芙我可以摸一下的你的頭發嗎?”蘇濡鈞問。
“不行。”伊芙想也不想立刻回答,反正隻要是蘇濡鈞的請求,馬上拒絕就對了。
“哦。”他再仰起頭,看著樹枝後麵的漂浮著白雲的天空。“呐,伊芙你有什麼興趣愛好嗎?”
“這個難道你不應該像別人去打探嗎?”
“問別人,萬一問到錯的,你又會說我誠意不足。那我還不如誠意足足的直接問你。”蘇濡鈞自認為理直氣壯的說。
“可是我不想跟你說。”伊芙說,“你的直覺不是很靈嗎?”
“那我自己猜吧。但是你你給點提示嗎?”
“我憑什麼給你提示?”她轉過頭,紫色的眼瞳對著泛著綠色的墨色眸瞳。“你不應該憑著自己的本事嗎?”
蘇濡鈞也同樣看著伊芙的眼睛。他從那紫玉一般的由那密密麻麻優美的條紋旋轉而成的帶著神聖秘密感的圓環狀的瞳仁中看到自己的身影,不禁喜悅起來。【原來她也並不排斥自己嘛。看來已經成功的邁出了第一步。】他想著,泛綠的墨瞳中仿佛隨之生出奇妙的流動的液體,似是在施展魅惑魔法。
伊芙發現他眼神的變化,用筆輕敲了他的腦袋一下,站起來,把手中的的東西塞到他手裏,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反正你也沒事可做,就幫我把剩下的都完成吧。”
接著,她走到廣場的一角搭著帳篷的休息處。她在一個小櫃中找出一盒咖啡豆,用咖啡機把它們磨好,倒進連個白瓷小杯。隨著滾燙的開水的倒入,咖啡濃鬱的香味從中溢出。她找來白糖往其中一杯大約加了四勺,攪了攪,端起來,輕輕了吹幾下,待到它微微變涼,輕抿了一口,感覺口感還不錯,就端著咖啡往會走。隻要咖啡的品質不是太差,她不會在意。就如同他不會去追求那種絕大多數人都分辨不出來的特等紅酒和稍次一等的紅酒的細微差別的享受一樣。
“要喝咖啡嗎?”她伸出端著咖啡的右手。
蘇濡鈞轉過身來,看了一下兩杯咖啡,發現她左手端著的咖啡要比右手的那杯稍微淺那麼一點,抬起頭又發現的她的唇上稍顯濕潤。“我要另外一杯。”
“那你就是不要囉。那我倒掉囉。”說著她就要付諸行動。
“不行這是我的。”他從伊芙手中搶過拿杯咖啡,像一個趾高氣揚的勝利者一樣,看了一眼伊芙得意洋洋地喝了一大口。
一股沒有經過任何調味劑調改中和過的濃鬱的咖啡味衝上舌腔,讓他把連否皺成了一塊,“苦的!”
“接下來要去哪,黛絲?”愛爾菲莉亞左手拎著大大小小的袋子,右手手指靈活的轉動著精雕細琢的鑲嵌著彩晶的胡桃木短法杖。光線在舞動著的彩晶的折射下,顯得眼花繚亂、絢麗刺目。
“去伯爵府吧,那裏有哥哥私下裏珍藏的可以吃的寶物。菲利亞姐姐難得來一次,就用它來招待你把。”梅蕾黛絲臉上出現期待的表情。
“黛絲,其實也想吃的吧?”愛爾菲莉亞轉動著手中的短法杖,轉過身,微微蹲下來,看著她的眼睛說:“說實話哦,我可不要一個人背黑鍋。”
“哥哥寶貝得很,很少有機會吃到的。”梅蕾黛絲說。
“那我們是同謀囉。”
“嗯,同謀。”梅蕾黛絲點點頭算是答應。
愛爾菲莉亞與梅蕾黛絲決定後就一起向著伯爵府進發,兩人臉上滿是喜悅,完全沒有做賊時的心虛與忐忑不安,有的隻是被充滿迫不及待感。
伯爵府是整個亞蘭特最高的建築處於亞蘭特的最中心。與其說它是亞蘭特這所城市的市中心,倒不如說是亞蘭特是圍繞著伯爵府建立的。
伯爵府三麵圍繞著平整的包裹著月季花花壇的碧綠草坪,遠遠看上去就像一塊微瑕的平整翡翠玉板。伯爵府正門處鋪著兩側為漢白石地板,中間鋪著如墨玉一般的大理石地板。顯眼的就如紅地毯一般一直鋪到夢口,迎接到來的人們。這條路的兩邊矗立著的是曾經追隨過老伯爵的英雄們的雕像,它們或英武不凡,或堅毅不屈或豪氣衝天……仿佛正傾訴著曾經的浴血奮戰的戎馬生涯,令人肅然起敬。
自從小伯爵繼承爵位,開放了一部分的伯爵府之後,本就是亞蘭特象征性建築的伯爵府,幾乎成為了帝國最受歡迎的旅遊景點。雖然它的票價相當於亞蘭特的中產階級的一個星期的工資,而且進入這裏遊玩大概會花掉他們一個月的工資,但是伯爵府出於不使伯爵府的團隊處於超負荷運作。他們每天最多隻接待五百人。因此伯爵府每月一次的門票搶購也成為了亞蘭特一月一次的盛典,也因此伯爵府的門前總是絡繹不絕。
雖然今天由於公主殿下出訪亞蘭特而禁、緊閉了大門掛起了暫停營業的牌子。但還是有不少的小孩子在這裏玩耍。
梅蕾黛絲帶著愛爾菲莉亞來到伯爵府的雕刻著精美雕花圖案的厚銅大門前,按了一下門上圖案最中心的花蕊。月季花的浮雕花瓣彈了出來。她的手指快速的在上麵輕點,輸入密碼。隨後一道光從花蕊處射出,覆蓋式的掃描了一遍梅蕾黛絲後,厚銅大門方才彈出了一個小門。
她們從這個隻存在一瞬間的小門裏進入伯爵府,跨上一個圓形的魔法陣盤。魔法陣盤“咻“的一聲急速升起,帶著她們穿過前院,直接抵達一般人禁止進入的伯爵府內院主廳的第二層。二樓的門窗自動打開,她們步入其中,魔法陣盤自動飛返。陽光溫和的傾滿主廳,在浮遊著纖塵的主廳中投出一縷縷細長的金絲,密密麻麻的重疊在一起,井然有序,卻使人迷亂。這種讓人心舒懶的角度的光。本應出現在恬靜的午後三四點,但在這——布下了密密麻麻煉金陣的伯爵府,卻是在中午便會出場。
主廳二樓的正中,擺放著一張少見的質地極硬的少見紅木製成長桌。上麵堆放著一疊半米高的資料,資料旁邊是一杯正冒著騰騰熱氣的奶茶。奶茶前方,是一位正坐在梨木座椅上的少年。他沒有整理資料,也沒有品嚐奶茶的美妙味道,隻是通過眼前愈來愈氤氳的白汽含情脈脈的注視著對麵那位愈來愈臉紅卻不願轉過頭不去看那少年的少女。
輕輕的來自於梅蕾黛絲的和愛爾菲莉亞的腳步聲從那邊傳來,打破這仿佛將要凝固的畫麵。“你還看!”羞惱的聲音如鶯聲一般輕鳴。
“看一輩子也看不夠,是吧。仲彌哥哥。”梅蕾黛絲調侃道“你們怎麼還不去結婚呢?菁蕪姐。”她轉過頭看著程菁蕪。程菁蕪的臉上馬上又染上一片紅霞。她求助似的看了一眼仲彌。
“黛絲今天怎麼會有空來伯爵府啊?”仲彌一絲不苟的執行她剛剛下達的命令,趕緊轉移話題。
梅蕾黛絲看向仲彌,墨如黛石的眼睛透出狡黠的光,仿佛在說“我已經看透你了”這樣的話。隻是沒有打算繼續調侃他們,就應著他們的話繼續說下去:“我是來帶菲利亞姐姐來伯爵府參觀的,哥哥以前拜托過我要好好招待她的。
“那麼,讓我來當導遊吧,雖然今天因為公主到來會有一些地方無法啟動。但伯爵府還是有很多地方還是值得一遊。而且,這對於外人禁足的內院,有更多有意思的地方!”程菁蕪無不自豪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