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一)

金黃色的血滴如寶珠一般濺灑了一地。熠熠閃光的白刃在璀璨的星光下劃出一道優美的宛如華爾茲舞步的弧線,落在了米迦勒的左側純白熾翼上。白羽如同雪花一般飄散開來,紛亂的圍著米迦勒僅剩的一對閃著灼灼白光的熾翼。

“你也終究隻能借鑒他的力量罷了!”路西法身後那三對金燦燦的熾翼不斷散發著迷眼的光芒。左臂上的暗紅金色的鐲環上不停地滴落著幽異光彩的暗紅色血珠。右手名為“末日審判”的十字劍的藍白色寶石劍柄下那細長的銀刃上汩汩的流著混雜了兩位大天使之血。

“就算你曾身為大天使的擁有上位以下的第一戰鬥力,”米迦勒純白熾翼瞬間爆發,左手銀白色名為“聖詠”的十字劍劍托揮出巨大的金黃色羽翼,在刹那間逼近路西法。熾翼揮動時強大的力量瞬間注入兩柄十字劍的交叉接觸點。十字劍憑著毀滅般的力量相持,也因此而發出痛苦的嗡鳴聲。米迦勒的純白熾翼再次爆發,虛化為縹緲的羽翼籠罩了整個第六環。“但那又如何!”他身上的威壓層層上漲,宛如凝成了實質,俯壓在第六環的所有生靈之上。

路西法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發狠狠的彈開,如炮彈一樣轟進第六環漆黑的地麵,炸出一個方圓百裏的巨坑。

路西法從坑中飛出,再次來到米迦勒的麵前。“不錯,進步了。”他說的更像一個和藹的大哥哥,而不是一個正在生死相搏的敵人。“但終究不是自己的力量。”路西法身後扇動著的純白熾翼開始轉化,濃墨般的黑色反射著亮光刹那間襲染了純白。夜色從其上升起,漸漸暈染了一整片天空。

“隻有自己的力量。”路西法的左手輕輕拂過“末日審判”銀白纖細的劍身,輕輕的彈了彈。“末日審判”的光彩瞬間黯淡下來,轉化為死一般的黑色。

“方可以成為邁向至高殿堂的階梯。”藍白色的寶石劍柄猛地釋放出強烈的光線和能量,通過纖長的劍身衝到最尖銳的劍尖處凝聚起來慢慢形成一個詭異的紫黑色球體。

路西法緩緩將“末日審判”舉過頭頂。那詭異的紫黑色小球就像一個太陽一般在他的頭頂悠閑的旋轉並發出紫黑色的光彩照耀著整個第六環。輕描淡寫將米迦勒釋放出的大天使威壓驅逐殆盡。

“看到了吧,這便是差距。”路西法說那詭異的能量球越來越凝練,不時躥出的那一絲沒有整合好的能量就像毒蛇的獠牙一樣令人心悸。

米迦勒覺得越來越不妙,那個詭異的黑球釋放出恐怖的威壓竟然讓他感覺到一種無法呼吸的恐懼感。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即便路西法被譽為“明日晨曦”擁有撒旦般的戰力。但那也隻是過去背叛了信仰,丟棄了大天使之位的他為什麼還可以如此強大,為什麼我與他們的差距還這麼大……】

米迦勒的內心翻起強濤幾乎無法自己,但他畢竟沈巨大天師之職。即使這樣也仍能保持頭腦清醒,做出絕對正確的判斷與行動。

“加百列吹響‘升天的號角’。”他近乎嘶吼的喊出著濃濃不甘的話語。

“聖詠?護持”米迦勒持劍至胸前,做出一個騎士決鬥時的標準起手式。熾烈的光芒隨著他的言行從“聖詠”上照耀而起。虛化的寓意慢慢收攏庇護住整個“天使戰鬥團”。

“嗡——”加百列的號角聲響起。一道聖光穿越了漫長的空間,從天堂降臨。“天使追集團”的天使陸續進入聖光通道,撤回天堂。

米迦勒看著將要撤退完的“天使追集團”心裏鬆了一口氣。接下來,他與路西法蓄力已久的決定勝負的最後一擊,將要發動。

“都快走完了吧。”路西法帶著微笑淡淡的說,劍尖上的黑球此時停止旋轉,並將能量往劍上回灌。因此而形成的黑曜曜的劍身美得仿佛讓人僅看一眼就會迷失了靈魂。

米迦勒緊緊握住“聖詠”,似乎這樣能汲取到更多的力量一般。

“吾乃現任大天使及戰鬥天使團團長——米迦勒,在此向尊敬的前任大天使——路西法挑戰。”

“吾乃路西法,接受你的挑戰。”路西法將舉著的“末日審判”持到胸前,做出一個玉米加了相同的其實決鬥的標準起手式。

米迦勒身後的虛翼驟然縮短所有的能量回注至“聖詠”。至此,“護持”的效果結束,而“聖詠”也達到了有史以來最光亮的程度。

“我以我此生以來最強的攻擊來敬重你。“米迦勒說著緩緩揮動著寶劍,引導那巨大能量的流轉。

“我也必以相應的戰力來回應你。“路西法與米迦勒相同的方式引導著能量。

“聖詠?裁決”米迦勒重重的揮下寶劍。

流光在咆哮。

流光在翻湧。

流光宛如利劍奔騰著刺破了空際。

“末日審判”路西法重重的揮下寶劍。

墨黑的湧流宛如千裏直瀉的江河奔湧摧枯拉朽的怒火撞向奔騰的流光。

它們在相持處互不相讓的抗衡著,將整個第六環空際涇渭分明的化成了黑白了兩塊。它們不斷滲透著,幻滅著,竟讓在此中找到一個平衡的結點。雙方的能量不斷的往結點這個突破口衝擊,交織錯雜的纏繞在一起,最後旋轉著融成一塊,牽扯著周旁的能量緩緩的撕裂開第六環的空間。

結點的能量越聚越多,終於觸碰到了那危險的平衡破滅的臨界點。緊隨而來就是一聲震天顫地的巨響。“嘭——。”能量四湧而散宛如彗星撞擊大海形成的波濤無情的摧殘所有的一切。

整個第六環都被席卷,能量潮一股接著一股,引起岩漿劇烈的轟騰。憤怒的岩漿開始肆意的噴發、湧流,將地麵劃分成一塊又。大地也開始崩裂,巨大的地殼不斷的隆起、下陷,再隆起、再下陷。

第六環的空際開始支離,一塊一塊的濃墨般的黑夜宛如年久了的天花板上的漆一樣慢慢的剝離掉落,直至死灰般的新生空際補上。惡鬼們悲鳴著,哀嚎著麵對這突如其來的災難。

能量潮爆發完所有的力量後,平息了下來。

米迦勒執著“聖詠”半浮再空中,他身後的最後一對織翅似是風化了的蒲公英一點點的散掉,若雪一般在空中粼粼的發著光。

對麵的路西法卻是安然無恙,僅有的損失或許就是那黑色長袍的破碎的“宣言”。接著便在也支撐不住,從空中倒頭往下方自由落體。

在米迦勒掉落一段距離之後,加百列吹響的“升天的號角”再次召來的聖光劃破天際而來,籠罩住米迦勒止住他下落的的趨勢,緩緩帶他升上天際。

梵歌從天國悠悠飄來,帶著輕靈有源的聖潔在支離破碎的第六環回蕩,向上盤旋,穿越地獄來到人間。

希望你在落花之前看到這聖潔

所有英勇奮鬥的人們呐

在這輕浮的世界中會有所期盼

請不要在勝利之前就放下了心願

願一切正在掙紮的人們都得到庇護

翻湧著的海浪就要平息

請你在這之前不被噩運所熄滅

持著那信仰來到人間

祝願你能擁有閃亮的水晶

在那萬物都會被醜陋所湮滅的的黑夜

不要再感歎逝去的星夜

手中的利劍會帶來企及的光明

請你一定要在英勇下聖潔

這一切的一切皆是希望預兆

所有的光明會在你的眼前

凝結

(二)

彩虹般的長發映在聖水池閃亮的池麵,滴滴牛乳般的細碎白花灑在漣漪的中心。淡淡的水暈推開紫色花瓣下,抖動著呈現出精細雕磨的月牙般眉毛下清澈的眼睛。輕柔的細風撫摸著她稚嫩無暇的臉龐,調皮的驚動著她的纖發。流水在池麵的缺處激流起的水花歡樂的衝刷著她的腳丫。

和煦的光線在聖水池中的閃耀,空靈的聖水循環往複的在溪徑與水池之間環繞。姹紫嫣紅的百花迷離拉人氤氳升騰的霧氣。嫩綠的柳葉搖擺著舞動曼妙。潔白的雪花自上而下悠悠飄蕩。一切宛如仙境一樣,充滿盎然春意般的勃勃生機。

但隻有幼知道這裏唯一的“活著的”便隻有她自己。導師的身軀變化而成的“聖水池”中流淌著的導師血液幻化成的聖水,攜帶者偉大的生命力構建了這裏的一切的生機。隻是卻沒有靈魂沒有思想,僅僅是一個神話般外衣的殼。

“導師,幼好想你啊。”幼失神的看著讓她已經忘記了時間的漫長的聖水池輕聲的說。仿佛是怕吵醒了正在沉睡中的嬰兒一樣。

“導師,幼可不可以去找你?”

自從導師殞落之時叮囑她要保留他的軀體在她身邊開始,她便一直守候在聖水池旁,從未離開。隻是今天從靈魂中生成的熟悉感讓她得知導師的靈魂已經重新降臨在此道之間。“導師,幼想去找你。”她從聖水池中捧起一捧水,緩緩的站立起來。輕靈的聖水從她的指尖滑落,歸入池中。

“導師,請接納學生!”她張開雙臂,身體緩緩前傾,慢慢投入聖水池中。水珠隨之飛濺,晶瑩著迷離和煦的光線,歡快的在池麵上躍動,帶動起平靜的池麵波出柔和的旋律。緩緩在聖水池中下沉的幼露出幸福的笑容。她不知道導師是否會原諒她,但是她已經明白導師從來舍不得拋棄她。這已經足夠了。

聖水池的空靈的聖水繼續在悠悠的循複著不變的路線激發出此道之間最強的力量之一的“物質”法則,與聖水池外部虛空中彌漫著的“虛無”法則牽扯著自本身殞落之時便開始的對決,不曾停息。

Theone

粼粼的白雲如起伏的薄紗,籠著與想象中一樣的純淨天空。潔白的鵝毛隱隱間從中飄落,融入同樣的潔白的雪片中尋不見蹤影。

晨光懶洋洋的不帶一絲燥氣,從雲間斜射入塵世,在城西教皇殿的尖頂閃耀著柔和,讓人覺得連尖頂也圓潤了一些。

蘇濡鈞在白雪滿覆的靜謐校園中,悠閑的踩著雪,給平整潔白的大地點綴上深深淺淺的腳印,全然忘卻了自己本應該做的事情,或許是壓根不在意。

他靜靜的坐在校園藝術館門前的台階前,看著不斷抖落的梅花花瓣與紛落的雪花在空中翩然舞動。宛若一場生命長旅般,短暫又繁多不息的脆弱的軌跡。

“真美!”他輕輕讚歎這憤然飄零的雪片畫出的夢幻場景。

梅花的暗香從樹上彌漫而出,好似淡淡的紫色的薄霧氤氳了這一塊夢幻的落雪天地,凝固著從塵世脫離。

雪花越飄越大,似是傾盡了全力,要一次將這世界上的白色羽毛灑個幹幹淨淨一樣。將天地整個籠罩進這篇壓抑的白茫茫一片之中,驅逐了剛剛的夢幻情景。變的毫無一絲美感。

蘇濡鈞看著已經於濃霧沒有了區別的大雪,站起身來,滿是厭惡的撣了撣身上沾惹得雪片,退進身後的藝術館。

這時候已經是上午兩節課之間長達一小時的歡樂的課間休息了。蘇濡鈞也因被大雪打擾了興致,而要通過藝術館那長長的廊道去往行政樓的校長室。了解一下自己是否又做了什麼那些他們定下的無聊規則而再次獲得一個不長不短的“假期”

他繞過這個長長的被色彩糜爛了的畫廊,來到校長辦公室所在哥特式教堂般的建築的一個在藝術館這側的進口,,心中突然升騰起一種融雜了多種情緒的說不清道不明的別樣情愫。如同舞台上的聚光燈唯一照耀之處,使人無法避免的去關注它。

“預感?”他感受著這紛亂複雜卻毫無不安感的直覺,伸手摸著心髒,在輕聲的言語中走進這教堂般的建築。

熾白的光線從拱圓形穹頂的中央最高處,鑲嵌著中庭公司出品的名為“熾夜”的煉金燈,所構成的“淨火天”的壁畫的地方直線而下,籠罩住大堂正中間那個精細雕琢的正要升天的小拉斐爾。

小拉斐爾的基座下的白色大理石地板上淡藍色的玻璃球鑲嵌出成百上千的條紛雜的線條環繞著大廳與四個好像魔法陣基座的門相連接。

蘇濡鈞踩過這些晶瑩的玻璃球穿過大廳,靠近兩個樓梯通道其中一個之時,突然停下了腳步。

樓道上那個抱著文件的按著固定節奏一下一下不急不緩往上行走的白色背影一下子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他突然覺得自己身軀中那顆晶瑩的陌路色精靈王族特有的琉璃一般反映著此道之間一切純潔的心。正如綻放的花蕾一般熾熱的萌發出春意,並散發出幽幽香味。

“這邊是母親所說的‘琉璃’嗎”?

伊芙蘇菲亞轉過樓梯的轉角,忽然聞到一股令人心神舒暢的清香,淡雅令人宛如置身於密林的特殊氣味。她停住腳步,仔細的嗅了嗅,記住這美妙的香味,再沿著香味傳來的方向緩緩退了兩步,看到那個讓她好奇的發出香味的正在發呆的蘇濡鈞。她將他俊秀的臉記入腦海,然後再次踩著剛剛的節奏不急不緩的上樓。

蘇濡鈞從自己的心緒中回過神來,立即轉身往另一座樓梯通道跑去。他展開心神傾聽風帶來的信息來鎖定她的位置。這是他第一次實戰身為一個風行者的能力。

他身邊那環繞著傳遞著各種信息的氣流,他們繁雜錯亂,似是能掩蓋這世間一切的氣息,但卻又可以在不起眼的細微縫隙間傳遞出彌足珍貴的信息。這便是風行者那令人可怕的被稱之為“風聲”的超強能力。

他奔跑在空寂無人的樓梯間,就像一道陽光溫暖了這冷色調的空間,帶來了暖洋洋的生機。

身體中的血液在血管中流轉持續不斷的沁出那股淡雅清香越來越濃,彌漫開來遺落在四周。

“看來自己真的是到春天了。”蘇濡鈞問著這股從血脈中的源自於傳說中的生命樹的芬芳說道。

蘇濡鈞計算著自己與伊芙蘇菲亞的距離,從那孤立於牆上的那個標示著的六樓的校長辦公室前的走廊,拐進伊芙蘇菲亞的樓梯通道。他裝作急匆匆的下樓,腦海中排練著自己將要說的話語。

風中傳來他們愈來愈接近的信息,為他們將要到來的碰撞進行倒計時。

在四樓的拐角處刺眼德燈光透過窗中的彩色玻璃稀釋成淡紫色,柔柔的映染了空氣。

文件終於在蘇濡鈞計劃中的他與伊芙蘇菲亞在碰撞力紛飛起來,宛如一朵朵被灑散開的花在風中翩然優美的弧線。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邊流暢地不帶一絲停頓的急急脫口,邊俯下身子去拾起那些掉落的文件,一切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伊芙蘇菲亞看著這個剛剛還在樓下發著呆的少年進行這場有趣而又笨拙的表演,嘴角露出了一絲輕微的弧度。她平靜的等待著蘇濡鈞撿起散落的文件,沒有一點要參與表演的意思。

蘇濡鈞撿完所有的文件緩緩的站起身來,他的目光從她胸前的胸牌上停留了瞬間,記住了她的名字,在移動到了眼睛。

伊芙蘇菲亞的淡紫色瞳眸中閃耀著戲謔的光,明白無誤的告訴他,她看穿了。

蘇濡鈞裝作不在意,故意將自己的新生檔案從其中拿出來放到文件的最上方遞過去給她。

伊芙看了一眼檔案之後,保持著微笑,繼續盯著他濃綠似墨的眼睛,沒有伸手去接。這是一場戰爭,失去了主動權的一方要麼被動防守,要麼主動進攻。

“學姐,不接嗎?”蘇濡鈞盡量使眼神澄清,勉強保持著這一方麵的僵局,以免其他方向的反攻受到牽製.

“你說應該接嗎?”她如同剛才一般看著他,等待他將被打亂而變得亂七八糟的戲份繼續演下去。

蘇濡鈞澄清的眼神瞬間凝實了,終於找到了機會。“這是學姐負責的。“他淡淡的說。

“哦~”她拉長了音調。

“或許是學姐需要的。“蘇濡鈞說著,拿出了杜彌塵、梅蕾黛絲、法斯特的檔案。

伊芙的瞳孔微縮了一下,左手隱秘的去觸發那枚名為“伯爵的王冠“的戒指。在未收到任何有關危險的提示的情況下,她放下心來。微微變得柔和的淡紫色瞳眸再次打量起蘇濡鈞。

蘇濡鈞也同伊芙一樣盯著對方的瞳仁,靜靜的等待著。

濃綠近墨的眼球映在淡紫色的眸子中,將時間凝固。

伊芙蘇菲亞突然嫣然一笑,伸出手接住那疊蘇濡鈞的檔案在最上麵的文件,說“學弟可真是不簡單啊!”

“謝謝學姐誇獎。”蘇濡鈞有些開心的說,因為這標誌著自己的勝利,或許還應該收點象征勝利的福利。於是他的左手鬼使神差的摸上了她的右手。

他輕輕的捏了捏。柔軟,細滑,冰涼中還帶著些溫熱。緊接著,緋紅邊爬上了他的臉頰。慌張感宛如充斥全身的血液逼使著躍動的心髒。

放手,轉身,逃離,在勝利的邊緣,他一下子崩了盤。

伊芙看著慌慌張張逃跑的蘇濡鈞突然覺得有些好笑,勝利者竟然能像這個樣子逃亡。

“或許他是有些情不自禁吧!”他看著自己被他捏得有些發燙的凝雪般的皓腕想。

蘇濡鈞用手撐著雙腿靠在六樓的牆壁上粗粗的喘氣,以平複自己波濤般的心情。

待到血液的流轉恢複正常,他拿出一柄匕首,在它鑲嵌寶石的劍格上請摸了一下,刀麵上射出諸多光線構成出三維虛擬的像。

“彌塵,幫我查一下伊芙蘇菲亞?艾伊達斯的資料,全部。”他對著虛像說完,便立即收起了匕首。

一會兒之後,他收拾完心緒,知其身體,終於向著校長室走去。

也就僅僅幾步,他來到校長室門口。門是虛擬的,並沒有關上。假若是普通的學生或許假意著謙卑與尊敬,輕輕的敲敲門,待到許可之後,才畢恭畢敬而又假模假意的進去。但是蘇濡鈞明顯不是這樣的學生。隻見他簡單的一腳踹開了校長辦公室的大門,然後站在門口隨時準備溜號。

然而意料之中的來自校長的咆哮卻是奇跡般的沒有如期而至。他探頭去窺視辦公室,發現那張豪華的校長專座——真皮大轉椅上,並沒有那寫意的靠著的死胖子。

於是,蘇濡鈞大搖大擺的走進去,想要去試試坐在那個傳說中亞蘭特學院中最舒服的椅子感覺。

“導師!”軟軟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喜悅,在他將要坐上那個真皮大轉椅的時候,從他剛剛未曾窺視的窗戶邊傳來。

蘇濡鈞轉過身,那個聲音的主人——一個小蘿莉撲進他的懷裏,緊緊的抱住他的身體。就好像一個與家人失散了孤兒受盡了顛沛流離後終於找到了自己的依靠一樣。

她眼角的淚花一滴滴悄無聲息的在他的後背上綻放,身體壓抑不住的在他懷中固執的聳動著,似是要把這麼多歲月中受到的委屈一次性都傾訴出來。

蘇濡鈞下意思的伸出手在她柔軟的背上輕輕的怕打著,就好像一位父親在安撫自己受了驚嚇的小女兒。這一切的身體行為進行的自然而然,就好像他出生時便已被因緣的刻刀鐫刻,隻為此時迸發,讓他來不及思索,就接受了這個小女孩。就如同這個小女孩來尋找他,奔進他懷中那般理所當然。

她把她的腦袋微微轉過來,貼在他的胸膛之上,抵在他的下巴處。用細弱蚊蠅帶著哭腔的聲音哼著:“導師,你還記‘幼’嗎?”

蘇濡鈞聽到了,但是卻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那種鐫刻在靈魂中的熟悉感使他十分想喊出“我還記得”。可是,話到了嘴邊卻怎麼樣也出不了口。在他的記憶中這具身體根本沒有與她接觸過的痕跡

幼沒有得到她想要的回答,等來長長的靜默。她其實明白這隻是她的奢望,遙不可及的奢望。況且像現在這樣能夠再次擁有曾經隻屬於她的懷抱已經很好了,真的已經足夠了。

但是淚水,珍寶般的淚水卻從的眼角滑落,滴在“命運”的領子上,順著葉藤的花紋流過胸前的“日月爭輝”的圖案在腰帶處的名為“淩晨”的藍寶石旁凝結。

蘇濡鈞輕輕的撫摸著她那散發著陽光般氣息的絢彩超過彩虹的秀發,緊了緊抱著她腰肢的左手。

她又拱了拱腦袋,把自己往他懷裏埋的更深一些,就像要把自己融進他的體內一般。她止住眼淚,不願意用它將這麼美好的地方沾染。她要努力大的露出笑容,深深的呼吸這幸福的氣息。

時間配合著放緩了腳步,仿佛是要給這個女孩多一些彌補。

杜彌塵打開“中庭”公司專用的“馳風”C型的魔力計算機。一個個三維的虛擬投影出現在他麵前。

“密碼,密碼。”杜彌塵翻開自己的筆記本找到蘇濡鈞寫在上麵的令他有些無語文字:二次元的萌妹紙,翻滾吧!

“二次元,”他從虛像中拉出圓形圖案,把他放在手上旋轉了兩周;再從虛像中找出一個蘿莉的像,彈了一下她的腿,蘿莉的虛像以肚子為軸,上下快速翻滾起來。

“密碼正確,關閉自動爆炸係統,哇哈哈~”滲人的陰森電子音從“馳風”中傳出。

接著,計算機正式展開蘇濡鈞的個人的虛擬現實界麵——一座宏偉的宮殿。

“歡迎主人的到來”兩排穿著哥特式公主裙的動漫少女一齊哈腰行禮。

“這家夥還是這樣子。”他無奈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吐了一句槽之後,就繼續著原來的事情。

“接入中庭信息庫。”杜彌塵下達命令。

“信息庫成功接入,您有兩條新信息,請注意查收。”隨著電子音的響起,一個框框他的麵前彈出。

他用手指頭點了一下那個框框,彈出了一個屏幕,上麵寫著“大哥,我明天要去你那了,是不是很開心啊!熱烈歡迎吧!——愛爾菲莉亞,12月12日。

“糟糕,小魔女要來了。今天是……”杜彌塵趕緊查看日期。日期欄上顯示“12月13日”。

“完了——”他發出一聲長長的絕望的哀嚎。然後,猛地打起精神,急急忙忙穿上衣服,向門外跑去。同時,還不忘給計算機下達蘇濡鈞給他任務。

“任務結束後,自行關閉係統。”他下打完最後一個命令,便“嘭”一聲帶上門,火急火燎的往車站衝去。

鵝毛大雪憤怒得拋灑了兩個小時,終於在中午將近之時停了下來。原先僅僅能覆過腳踝的雪地,現在已經可以沒過小腿肚了。人踩在上麵,留下來的不是精致的小腳印,而是一個個深深淺淺的坑了。

幼坐在花壇旁高高的台階上,甩動著她那精雕細琢的白玉象牙般小腳丫,看著跑來跑去取得蘇濡鈞將雪推到一起。“導師在幹什麼呢?“

“做雪雕。”蘇濡鈞一邊回答,一邊將鬆軟的雪堆拍得嚴實。

“要我幫忙嗎?”

“不用了,就要完成了,你就等著看成品吧!”

“哦。”

蘇濡鈞又拍了一會雪堆,感覺它已經足夠結實了,就退到一旁。開始在腦海中構思伊芙蘇菲亞微笑的樣子。

然後,他站定,張嘴,吟誦:

“聽見——

他們憤怒的力,

他們憤怒的血,

他們憤怒的歌。

握在手裏。

握在手裏。

握在手裏,

要灑起來……

幾十個很響地

——在一起

幾十個噠噠的

——在一塊

回旋……

狂蹈……

爆發著種族的咆哮……”

風隨著吟唱之詞,聚集而凝成無堅不摧的片刃,他們瘋狂的舞蹈,熾怒的舞蹈,在參差不平的,凹凸不堪的雪堆上刻畫著一絲絲精細的完美,就宛如一樣革命,讓整個雪堆在刹那間煥然一新。

風刃的龍卷停下,伊芙蘇菲亞的冰雕就好似活人一般亭亭玉立。一根根晶瑩的發絲被精細的雕刻,柔順的貼著背脊垂落至腰間,剔透的如玉的臉上帶著微微輕蔑眼神的瞳眸,配上嘴角那絲若有若無的弧線。就像看穿了他人在她麵前耍弄著無傷大雅的小伎倆的公主,骨子裏透出些許的自負與孤高。這般,就連十分平凡的校服也難以掩飾著一股由內到外的散發的優雅。

蘇濡鈞以挑剔的眼光仔細尋找了一番不足後,躺倒在伊芙的冰雕胯下的那塊雪地上,拿出別在腰間的那把匕首,細細的雕琢著。冰粉隨之灑落,在他的身旁凝結成一塊。

“導師是不是喜歡她?”

“嗯,我要追她,以後她就會成為幼的師娘。”蘇濡鈞一邊仔細雕琢,一邊回答。

“那導師做這個冰雕是為了討好她咯?”

“我是這樣想的。”他說,“不過她好像不太喜歡別人向她獻殷勤。”

“那導師這樣做豈不是得不償失?”

蘇濡鈞想了想,似乎真的像幼說的那樣。這隻是他是一個喜歡靠直覺生活的人,通常不會去管什麼三七二十一。隻要覺得應該這樣做,他就會去這樣做。正如他今早遇上了伊芙,一見鍾情,於是就想去來一個“偶遇”,結果高出了這樣亂七八糟的計劃和事情。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了,隻覺得應該要這樣而已。你可別問我原因。”

“導師要做的事,必有其深意。”幼一本正經的說。

“呃?為什麼這樣說?”

“因為導師是幼的導師。”她十分崇拜的說。

“你是誇我,還是誇你自己啊。”

“導師是最好的導師,幼是最好的學生。”她露出笑容,但卻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滄桑感。

“嗬嗬,說的也是。”他一點也不害臊的接受了讚美。

蘇濡鈞流暢的處理完最後一個細節,站起來,拍了拍衣服。看見伊芙的冰雕旁,還立著幾個晶瑩剔透的字的冰雕。

“你做的?”他有些詫異。無論是魔法還是煉金術,使用時都會產生魔力波動。而剛剛,他百分之百確定方圓十裏沒有人使用過魔法或煉金術。這一點,他有足夠的自信,對於魔力的感應,沒有人可以超過精靈王族。精靈王族在這方麵的權威是連神都不可以置疑的。所以,除非幼像劍士一樣用劍技雕出了冰雕或使用了其他的不屬於魔法的能量體係的能量。不然,就一定會被他察覺。

“是的,幼厲害吧?“她站在他的麵前,抬起頭看著他,一副“快來誇我吧“的表情,就像一個小孩子做了一件自己以為十分了不起的事,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家長的肯定。

“是的呢!”蘇濡鈞裝出一副長輩的樣子,親昵的撫摸著她的小腦袋。【或許老媽以前也是這樣子摸自己的摸自己的頭。那個像小孩子一樣連自己也不會照顧的老媽,曾經在大夏天給幼小的自己裹上厚厚的毛衣,還一直向著父親嚷嚷‘要是小鈞會冷呢!要是小鈞會冷呢!’結果父親沒有懸念的投降,自己穿著冬衣過完了夏天。要不是自己有源自於老媽的精靈王族尊貴血脈,八成已經被折騰掉了吧。不過,那時的自己卻還是最喜歡一天到晚窩在女老媽懷裏撒嬌。隻是不知道,現在,老媽和老爸又跑到什麼地方去玩了?真是有點,很想他們啊!】

“導師在想什麼呢?”幼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沒什麼。”蘇濡鈞看了看光著稚氣的腳丫子的幼說:“弄雙鞋子穿上吧。天很冷。”

“恩——”幼很開心的笑著回答,笑容中有陽光的氣味。

卡梅莉白蓮?依雅莉婭在亞蘭特車站下車,看著白雪覆蓋的城市般的學院,內心一片舒暢。她左手旁放著一個巨大的木製長箱,其中放著一柄與自身差不多重量的名為“銀輝”的主體純銀製十字重劍。背後鼓起的背包中,是為數不多的攜帶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