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雲妃她可好?可有被那人懲罰?”
洪不屈將近日裏卓一的遭遇講給了洪謙,洪謙的拳頭攥得緊緊的,“去了北疆也好,以她的聰明,到哪裏都能過得很好,去北疆當了正妃,比在這東烏宮裏當個皇後還逍遙自在。”
“她想讓你去當送親使。送親完後就留在北疆的洪家軍中不再歸京。”
“沒想到她在心死之際還想救我,如此我便滿足了。”洪謙笑了笑,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
“父親,那晚我遭人暗算喝下了迷藥,與雲妃拉扯之際,見她褻衣腰間係了一塊玉佩,與您的玉佩像是一套。也是這玉佩,讓我清醒了許多。”
“是何式樣?”洪不屈驚訝地問。
洪謙在地上撿了支草杆在牆上畫了起來。
“這玉佩是我當日贈與秋兒的定情之物,當年蘭玉跟我說秋兒或許沒死,我找了多年未果,如今這玉佩再現,那雲妃……”
“可能是您的女兒,我的妹妹?”洪謙那晚見到玉佩,就已料到,此時他多希望有萬一的可能不是。若卓一真是洪不屈的女兒,哪怕異父異母,情理上,洪謙也不能再存那男女的心思了。
“這件事,萬不可對任何人提起,我會去查清楚。”洪不屈交代完,陪著洪謙吃了頓飯便心事重重地走了。
回到府中,洪謙把蘭玉喊到書房,“當年你說秋兒或許沒死,現在我信了,但有一事我需要證實。當年你和太後交好,宮裏勤事局必然有你認識之人吧。”
蘭玉心中一驚,想著這或許是自己與洪不屈修好的機會,絞盡腦汁想了想。
“當年太後身邊伺候的舊人,隻剩下一個,就是那雲妃宮中的小順子,現在已經改名雲辰了。當時他深得孫德順喜愛,常伴太後左右,我與他便有了很多見麵的機會。算是相熟。這雲辰公公後來不知因何機緣得了雲妃的寵愛,這些年與各局的關係倒是走得近。宮裏想打聽各局的事,找他就對了。”
“雲辰,你還能與他說上話嗎?”
“能,當時在太後跟前,我給過他不少好處,雲辰公公好茶,太後賞我的好茶我必給他勻一些去,他可比那孫德順少了許多貪念,多了些人情味。”
蘭玉見洪不屈沒說話,忙說道:“老爺要是有什麼事打聽,可以交給我,若是不想我知曉,可寫封信,我交給雲辰公公,必為老爺辦妥。”
“我找你,自是信任你。”洪不屈一句話,惹得蘭玉眼淚都出來了。洪不屈恨了自己這麼多年,終究是還把自己當家人的。
洪不屈把事情的原委毫無保留地告訴了蘭玉,蘭玉聽後有些釋然,這麼多年了,自己早就後悔因一時糊塗,葬送了自己的丈夫和兒子的陪伴。
如果這次能找到秋兒或是她的孩子,自己定會為了洪不屈善待他們。
“夫人,籌兒性子太軟,沒有掌兵的天賦,我即使日日把他帶在身邊,他也學不到我的五分像,他倒是擅寫文章,精通音律,善於交流。時時和將士們歌唱、談心。大赫中唯澤暉馬首是瞻,盟約簽訂後,可保北疆十年無戰事。籌兒也是時候回來在東烏給他謀個差事了。”
蘭玉揪了半輩子的心,被洪不屈一席話說的頓時伸展開來。這聲“夫人”恍如隔世,洪不屈上次這麼溫柔的叫自己,還是新婚之夜時。
“謝老爺成全。”蘭玉抹了抹淚,重重一拜。洪不屈將她拉了起來。
前塵已遠,珍惜眼前才是順應自然之道。
第二天,蘭玉借著送茶的由頭,邀雲辰在宮門外見麵,雲辰本不想去,但心下覺得奇怪:這威震朝野的將軍丈夫都回來了,太後也死了,這蘭玉巴結自己幹啥?何況,誰不知道此時這頌時軒已今非昔比了。
“不行,若不去相見,便得罪了將軍,雖說將軍與蘭夫人不睦,但這麵子也是將軍府的麵子。自己的主子還在和親的風口浪尖上,這善緣不可不結啊。”這樣想著,雲辰還是冒險去了。
如約來到了宮門外,蘭玉和嬤嬤已早早在此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