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讓人柔情似水，也讓人狠毒盲目。
如果一定要為皇家的顏麵付出代價，那一個人都不能少。
“今日她要求見我了嗎？”夏江終於忍不住問方旬。
“沒聽底下的人來報。”
夏江把手上的奏折狠狠扔在地上，旁邊的小福子趕緊過去撿了起來。
“皇上別動怒，奴才待會兒就去合歡殿問問，許是當值的侍衛不盡心，該傳的信沒傳回來。”小福子深知夏江的心意，也想找機會去合歡殿勸勸卓一。
夏江沒說話，沒說話就是默認了，小福子這麼多年跟在夏江的身邊，夏江動動眼皮，他都能品出些常人品不出的意思來。
帶著夏江的口諭進了合歡殿，小福子見都申時了，卓一還在睡覺，桌上送來的飯食也沒動幾筷子。正感到納悶，卓一醒了。
“給雲妃娘娘請安。”小福子行了個大禮。
“行了行了，這屋內就你我二人，行這麼大的禮作甚？”卓一起身，小福子連忙去幫卓一穿衣。
“娘娘，奴才這是見你才一天的功夫都憔悴了不少了，心裏難受。”小福子又瞥了眼桌上的菜，“這菜倒是不錯，您也多吃點。虧得這些奴才還是有些眼力見的，沒有怠慢您。不然我可饒不了他們！“
小福子深知雲妃還是那個皇上心尖上的人，這一事，未必就是雲妃輸。
“小福子，既然你進來了，就幫我給雲辰他們帶個話，說我在裏麵吃得好睡得好，讓他們別擔心。”
“娘娘的吩咐奴才一定帶到，隻是您這貴體老是沒人服侍也不是個事兒，不如您跟皇上服個軟，解釋解釋，我來安排你們見麵。”小福子邊給卓一梳頭邊試探道。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隻是這本就是子虛烏有之事，即便是事實擺在眼前，夏江他自己若是不信，我就是證據在手，他也過不了那個坎，何必多費口舌？”
“娘娘，誤會若不能盡早解除，傷害的是兩個人的感情啊。”
“如果感情本就沒那麼深呢？”小福子的手頓了頓。
“愛之深，責之切。皇上對您的深情，這些年宮裏上下都看著呢。”
卓一冷笑一聲，這深情也不過是自以為的深情，真遇到在乎的事情時，便把這深情看得真切。這件事自己才是受害人，夏江不能信任自己，不去第一時間找到真凶，反而一直在等著自己低頭認錯。一個受害者，何錯之有呢？
“小福子，還有一事，你回去了跟夏江說，洪謙不僅立下了戰功，還舍命救下了金如羽，即便是不看這些，洪不屈的麵子也得給，莫因為對我的恨牽連其他無辜之人。”
夏江對洪謙的偏見，都是因自己而起，這一路上，洪謙也算是俠肝義膽的朋友，將來也是夏江守國的良將，若因為自己丟了性命，對大興國來說才是真正的損失。
小福子碰了個軟釘子回去了，一路上都在想著要如何向皇上交待才好。
夏江在殿上坐著、等著、盼著。
“皇上，娘娘今日也沒怎麼進食，奴才去的時候娘娘還在昏睡，心情甚是低落，才一日，就消沉的不成樣子。”
夏江皺了皺眉：“是下人怠待了她嗎？”
“那倒不是，隻是娘娘身邊沒了可心的人伺候，多少有些不習慣。”
“那她可有說什麼？”
“許是太累了，娘娘沒有多說，隻是交待我告訴您莫牽連無辜之人。”小福子想了想，卓一的原話他可不敢如實稟報，自己這麼說，想必皇上也知其中深意。
“好一個無辜之人，自己都死到臨頭了還想著為那個逾矩之人開脫，方旬，你去交待天牢那邊，好好招待招待洪小將軍，直到他知道錯了為止。”
“可……洪將軍那邊若是知道……”
“天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他一個將軍，能越過律法嗎？”
方旬領了旨，到了天牢，目睹了洪謙被打得血淋淋的。
“給我拿紙筆來，我要寫悔過書。”洪謙說道，獄卒以為他被打怕了，頗為得意，趕緊去準備紙筆。方旬知道洪謙不會因這一點刑罰而生懼，邊等著看他究竟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