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江看著榻上披頭散發,衣冠不整,還在昏睡的卓一,竟覺得一團火要衝出頭頂,一陣胸悶。洪謙見狀忙解釋道:“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啊,我和雲妃隻是在此偶遇,又中了小人的迷藥,但是我們什麼都沒發生。”
溶月走近洪謙,指著洪謙頭上的血洞說道:“這莫不是雲妃被你欺負時反抗致你受傷?”
洪謙看也不看溶月,隻望向夏江喊道:“她陪著你戰場上出生入死,今日因小人算計你竟不信她?”
“閉嘴!把他給我押進天牢!”夏江大吼,屋裏的人都被嚇得跪了下來,這麼久了,夏江還是第一次在人前發這麼大的火。
卓一也被他的吼聲驚醒了。她坐了起來,雖然頭還是一陣陣劇痛,但剛才的記憶還在。
“夏江,你信我嗎?”
“你可有什麼要說的?”夏江的眼垂了下來,他甚至不敢再多看卓一一眼。
卓一輕笑一聲,她笑自己把自己看得太重。
“你既然不信我,任我說什麼都沒用。”
夏江氣得拂袖而去。
夏江冰冷的眼神讓卓一心碎,隨著一陣陣關門聲,卓一意識到,自己被軟禁起來了。寒夜、洪謙、茶水,甚至是酒都像是專門為偶遇安排好了的。那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溶月?
卓一苦笑:自己從未把溶月當對手,弦思也不可能做太子,可溶月卻為了一個假想敵,設計至此。
這夜,卓一趴在合歡殿的石桌上睡著了,她又夢到了萱草,萱草叮囑她照顧好弦思和方旬。醒來後,淚水沾濕了卓一的袖子。現在她連自己都無法周全,如何保護自己身邊的人?
若這輩子喜怒哀樂都要掌握在別人手上,那還談何自由快活?
這邊,寒夜拿了藥來到原處也未見卓一,為求穩妥,又返回了宴席,準備第二日再打探消息。
淩雲殿上。
夏江再也無心宴席了,腦海中滿是剛才的畫麵:躺在榻上身著褻衣的卓一,脫下外袍的洪謙。這一切讓他不敢再往下想去,隻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皇上,可能確實是誤會一場,要不,讓我去問問雲妹妹?”溶月給夏江遞上了一杯茶。
夏江擺擺手:“宴席還未完,大臣們和各部落的首領都還在,你先去招呼著吧,我有些不舒服,就不去了。”
溶月看了看扶著額頭的夏江,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轉身離去了。
路上,溶月越想越不安,問道:“子欣,那酒和茶?”
“娘娘放心,都處理幹淨了,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我還是有些擔心,皇上回過神來會不會信了雲妃的話?”
“娘娘,哪個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跟其他男人有染,何況皇上是萬人之上,他的臉麵比什麼都重要。皇上且得生氣幾日,這幾日您就好好陪著皇上,讓他知道誰把他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以往皇上那麼寵她,會為了這一件事,就厭棄她嗎?”
“即便是這件事雲淡風輕的過去了,也會成為一根刺,深深紮在她和皇上心裏。她再也回不到以前風光的日子了。”
溶月心裏惴惴不安,子欣看在眼裏,握著溶月的手安慰道:“娘娘,您這不是害人,是自保,今日對對手仁慈,明日自己就是被鎖進冷宮的那個,我知道您不愛權勢,可小皇子他需要一個身份顯貴的母親。”
溶月點點頭,一想到小皇子,她就覺得這是作為母親應盡的責任,便釋然了些。
夏江在淩雲殿一壺一壺地喝著酒,方旬見夏江已喝的趴在了桌上,走上前去搶過了酒壺:“你心裏明明是信雲妃,卻為何這般?”
“平時就是因我太過縱著她,才養成她這般無所謂的性子,我就要看看,今日這盆髒水都把她淋成這樣了,她還如何擺出無所謂的姿態。”
“何必要自苦呢?”方旬深深地歎了口氣。
“你去囑咐看守的侍衛,合歡殿連一隻蒼蠅都不要放進去,吃食按她的正常份例供給,直到她要求見我為止。”
雲辰和雲開他們見卓一赴宴卻一夜未歸,一大早就出去打聽了,幸好雲辰人緣廣,不一會兒便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