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沒有想過將她帶出宮?”
“想過,可是宮裏遠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她出不去的,是我無能。”
“其實,你有想過你帶她了之後,不止她的家人,很很可能你的師父也會受到皇上的猜忌,也許罪不至死,但絕不會輕易罷了。”
謝棲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很晚了,睡吧。”
次日午時,謝棲與葉殊言正在吃午飯,便有宮女敲響了謝府的門,葉殊言見宮女滿頭大汗,十分焦急,應是馬不停蹄跑過來的,她遞給宮女一杯水,讓她喝口水慢慢說。
宮女喝了口水後急忙說道:“謝夫人,奴婢是樂康公主的人,公主讓我來告訴您,李婕妤薨了,您快回宮看看吧!”
謝棲聞言一滯,啪嗒,手中的筷子落在了地上,葉殊言聞言讓宮女先回去告訴公主先麻煩她了,自己和謝大人馬上就去。
宮女走後,謝棲再也抑製不住地哭起來,“這不可能....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啊!”
這怎麼可能呢?怎麼可能?怎麼會?!
她答應了要好好活下去。
葉殊言也想不到,李婕妤怎麼會突然就去了呢,她也很難過,看著手腕上李婕妤送她的鐲子。謝棲也注意到了她手腕上的鐲子,問她這鐲子怎麼在她那?葉殊言說昨日早晨李婕妤送她的。
聞言良久,謝棲道:“那就好好戴著吧。”
葉殊言內心的捉急不亞於謝棲,“我們快去看看吧。”
謝棲是金龍衛統領可以隨時進宮,她如今是謝棲的夫人,自然可以隨著謝棲進宮,二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往冷宮。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冷宮時,冷宮中的的一切植物都在感歎陽光的恩賜。李婕妤坐在秋千上,輕輕地閉上了眼睛,臉上帶著幸福的笑容。
謝棲虎軀一震,看著眼前的景象,他不敢相信,她真的會離他而去。
雲依瀾的宮女講,公主命她來照顧李婕妤,她一進來就發現李婕妤坐在秋千上,閉著眼睛。她以為李婕妤睡著了,便想著去叫醒她,待她走近,卻發現李婕妤已經沒有了氣息,立即就稟報了公主。
秋千架上的李婕妤是那麼的美麗,葉殊言跑過去抱著她,輕輕地說道:“睡吧,李解語。”
兩行淚緩緩滴落,謝棲不動聲色地站在一旁,不發一言,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那樣靜靜地看著李婕妤。
冷宮中那片陰暗的角落裏,一片綠瑩瑩的青綠正在努力生長著。
雲依瀾屏退侍女,將一封信交給葉殊言,“這是我在李婕妤屋子裏發現的,是給你的,我沒有告訴其他人。還有,李婕妤是中毒,我會上報給父皇。”
中毒?葉殊言難以置信,她不是給了李婕妤解藥嗎?不過算算時間,今日也是毒發日,她竟然沒有吃解藥。
葉殊言對對雲依瀾說道:“公主還請保密。”
“我知道,你放心。”
雲依瀾說完便帶著人走了。
謝棲上前緊緊地抱著李婕妤,仿佛一鬆手她就不見了,他的臉貼著她的臉上,感受著她快要消散的溫度。
葉殊言打開信封,裏麵有一張信紙和另外一封信,紙上寫著謝謝你三個字。另外一封信沒有署名,應該是給謝棲的。她將信給謝棲,“這應該是姐姐給你的。”
謝棲顫抖著伸出手,接過信,然後打開,信上隻有寥寥幾句話。。
“夢裏臨霜起高閣,酒深醉紅顏。窗外有燕雙蹁躚。綠水人家間,處處是從前。惟願仗劍山河行,白雪落肩前。我予不遠處回望。眉眼含笑處,是深情綿延。”
謝棲低低地讀了出來,眼淚順著臉頰落下來。
葉殊言不由得感歎,李婕妤活的真難。她也隻是想同心愛的人看一場雪落,明明這樣簡單的事,對她來說卻成了畢生夙願。
謝棲捏的信紙的手不停的發抖,她就這麼離自己而去。良久,鬆開了手,信紙變成了粉末,隨風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