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雨斐落荒而逃，最後逃回了女生宿舍。
葉湄因為沒有住宿，估計女生宿舍也會有一些特殊的規則，所以做罷，沒追進去。
收了五娃，葉湄整理了一下衣裳。
作為今天唯一沒有被淋濕的人，葉湄腳步輕快，在一片罵聲中迅速溜回了教室。
因為上午沒有課，所以教室空無一人。
秋日上午的陽光照進來，玻璃窗上微微蒙著灰塵，在教室裏投下一束束的光柱。
光柱裏也能看到一些細小的灰塵，在空氣中做著無規則運動，有種暖洋洋的閑適感。
葉湄推開門走進去。
教室裏人倒是沒有，但有一隻詭異。
紀淩霄穿著一件紅底帶點藍色和黑色紋路的寬鬆毛衣，脖子上還有條紅圍巾，一條胳膊撐著頭，慵懶地趴在講台上。
他麵前放著一個做成了雪人形狀的奶油小蛋糕，小蛋糕被擺在一個木質的小托盤裏。
小雪人的兩隻手好像是用一個什麼塑料棒棒做的造型，紀淩霄趴在那裏，百無聊賴地用手指緩緩地撥弄著小雪人的手。
葉湄走進教室的瞬間，與他四目相對。
想到剛才的窘境，葉湄忍不住質問他。
“紀淩霄，我剛才叫你，你為什麼不應？”
紀淩霄趴在那兒沒動，微微抬起眸子看著她。
他睫毛很長，眼睛很好看，微有些蓬亂的頭發，更顯出一種慵懶的美好。
他臉上明明什麼表情都沒有，但是葉湄卻好像從他的眸子裏，看出了一點點憂傷的感覺來。
“人類的男人跟你表白了。”
紀淩霄說道。
葉湄看著他。
“那又怎麼樣？”
紀淩霄有幾分頹然。
“這個世界的規則被改變了，薄錦皓說得沒錯，單身狗活不過一個月。”
“所以呢？”
葉湄聲音都拔高了幾個度。
“你是覺得，我應該答應他嗎？”
紀淩霄避開了她的眼神，把臉埋在了自己的臂彎裏，甕聲甕氣地回答道：“如果你想要在這個世界繼續存活下去的話。”
葉湄沒好氣：“那我要是不答應呢？”
紀淩霄微頓，嘴唇動了動，過了片刻，才說道：“也許會和我一樣變成詭異。”
葉湄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把背包甩在桌上。
“那正好，你不是不願意受人驅使嗎，我也變成詭異，我們的天命契約就能解除了。”
紀淩霄不吭聲了。
他確實有點想解除契約，但是眼睜睜地看著主人死亡，又非他所願。
紀淩霄趴在講台上，繼續撥弄著雪人的兩隻手。雪人的臉上帶著大大的笑臉，沒有半點變化。
那個雪人小蛋糕，是個人類的食物。
葉湄沉默了片刻，問：“你是忽然開始對人類的食物感興趣了嗎，蛋糕，對你來說不應該是一個惡心的東西嗎？”
“不至於惡心，隻是不像吃的。”
對他來說， 奶油蛋糕就像啃牆皮啃水泥一樣而已。
紀淩霄的目光依然盯著小蛋糕。
“有點懷念甜到底是什麼樣的味道了，詭異其實是沒有味覺的，隻有嗅覺，人類的血腥味會讓詭異產生生理性的食欲，僅此而已。”
葉湄不太能感同身受。